请允许我——撰述者爱勒薇——在此唐突露面,须知,这三位远古的巫师距离我们实在太过遥远,且如今距离我第一次听闻这段关于巫师的序曲也已经过去太久太久。我已忘却故事的许多细枝末节,偏偏这段序曲在巫师的历史上又被毁之一炬过——我的意思是,这段故事早在被我了解之前就已经充满了空白,我无法弥补这些空洞,更无法肆意妄为地涂抹。在此,我能做的唯有为你——阅读之人——梳理出太古的三位巫师走过大地的事件节点,这些内容或许能帮助你了解岁月的流逝。
让我们来梳理一遍奥尔加一行人的时光。奥尔加·杜鲁门在十七岁离开了家族开始流浪,这一年的萨兰切尔十九岁,同时,加尔文已经自我放逐了三年。在加尔文的自我放逐的第五年,他遇上流浪了两年的奥尔加和萨兰切尔。在加尔文加入了杜鲁门巫师队伍的那年秋天,一只名叫乌云的巨鸟从历史的书目中飞出,落在了众人身前。
在奥尔加·杜鲁门二十四岁那年——这年萨兰切尔二十六岁,加尔文二十三岁——穆里尔·杜鲁门以一种乌云般措不及防的出场方式来到了巫师身边,因巫师三人在见到她时她便已经长出了牙,因此,此时她至少已经有半岁了,可同时她也有可能出生一年有余。但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巫术可以确定穆里尔的出生日期,最终,三人决定直接将穆里尔加入她们旅程的那天作为穆里尔一岁的生日——也就是说,在巫师们看来,穆里尔是在一周岁时加入她们的旅程的。
在穆里尔三岁之后,奥尔加三人便开始向她传播巫术。奥尔加教授她识字和施展巫术,萨兰切尔教导她如何辨别和处理巫术材料,加尔文则向其传授自己天生的巫术,以及将巫术凝结成巫术道具的思考。这个年幼的孩童如奥尔加·杜鲁门的亲族般生活,正因如此,她才被冠以了杜鲁门的姓氏,成为杜鲁门家族无血缘的一份子。
在这样的细水长流中,岁月波澜不惊地流淌着。在旅程中,她们一行人看了太多相同的风景,相同的星星,相同的白昼和黑夜。一切似乎都是亘古不变的,变化的只是在世界的腹部急速变动着的生灵们。奥尔加三人的外貌变化不算大——毕竟她们早已成年,早已停止了生长和发育,她们只是在不可避免地逐渐走向衰老。但若是将视野投向穆里尔,那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开始感慨时间流逝之快。穆里尔的模样简直是一天一变,她每周都会变得和上周有许些不同,而这些不同对于奥尔加三人而言或许需要一年才能出现这般程度的变化。奥尔加时常叹息称,她在年纪尚小时从未感到自己曾变化地那样快,当她开始走向衰老时,才蓦然发现那段年轻的日子确确实实回不去了。年轻的岁月是上天的恩赐,也是上天的玩笑。很难说这到底是礼物还是诅咒,因为当回忆这段往事时,人们既悲痛于自己浪费了的年轻的岁月,也会从中拾起对于未来生活的紧张。
年长的三人像是巨木、菌落以及野兽组成的丛林,她们只是在生长,而穆里尔在她们三人无微不至的养护中走出了自己的模样。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展露出了自己独特的、消寂的气质,她的眼角微微下垂,眉头总比眉尾高,她看起来总是不高兴,穆里尔的亲生父母留给了她一幅让人看见后总会觉得可怜的长相。穆里尔像是一座小小的山,她沉默而内敛,太多的事物——或许是巫师的知识吧——在她的身上游走,以至于虽然她年岁不大,但她气质却枯寂得叫人总觉得她已经活了太久、活得太疲惫。除此之外,穆里尔还格外瘦削,这让她的模样看起来多少有点命苦:在巫师三人捡到她前她就落下了不少病根,她从小就吃不下多少东西,偶尔多吃两口也很快就会吐出。为了叫穆里尔多吃些东西,她的长辈们在身负巫师的奥义之余纷纷成为了杰出的大厨:萨兰切尔能将肉切出千百种花样来,奥尔加则会把几乎所有厨师都认为难以处理的兔肉做得嫩滑爽口;加尔文则在野外找到了一种花蕊中蕴含着蜜汁的花,它比蜂蜜要更清新而爽口,他时常在找巫术材料的同时寻觅着这种花儿给穆里尔做零食。
穆里尔的加入不单叫奥尔加一行人变成了大厨,还叫她们的行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穆里尔加入旅程之前,远古的巫师三人鲜少在一处地方停留太久。除去大雪掩盖大地的茫茫冬日外,她们几乎三天一换地。一旦搜查并记录完身处之处周边的所有巫术材料,她们便会漫无目的地前往下一处。因此,她们要么在路上,要么就在即将出发的休憩中。冬天是三人难得可以休息的日子,她们如同沉眠的动物们一般会寻找能够遮蔽风雪的地方并在冬天沉默下来休养生息,准备以充足的状态来应对来年春天的新旅程——噢,加尔文投入到巨大的思考中的那年冬天除外。而自穆里尔加入了她们后,她们便再也没有进行过如此这般紧促而不停歇的旅程了。因穆里尔在婴儿时期没能获得良好的哺育,她的身体状况必须要用糟糕来讲述。她难以接受长期不停歇的旅程,因此,如今奥尔加一行人基本上会在同一个地方扎营十天乃至半个月,除此之外,她们还时常往返于城镇,因为穆里尔需要服用医师处理过的草药。
虽然巫师三人行进的路线因穆里尔而改变了,但她们并未停止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