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迎来了上方铺天盖地的子弹雨。
祁南槿的射击的高度范围精准无比,每一颗都打在比奚斐然的身高高出一些的位置,惨叫声瞬间在黑暗中响起,有护工被打中摔了下来,剩下的护工惊慌散开,然后立刻疯狂开枪反击。
“他们有几个人?!”院长嘶吼。
“不知道!”
“先打!开枪!开枪!”
砰砰砰!子弹迸射的火花在黑暗中像是烟花一样炸开,祁南槿借着居高临下的地优势疯狂压制下方火力,而下方的院长护工们靠着人多疯狂反击,一时间竟然形成了平衡。
“躲好了别出来!”祁南槿借用拐角做掩体,在枪声的巨响中冲着不远处的孩子们大喊。
回答他的除了孩子们,还有下方更疯狂的攻击。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片混乱中,奚斐然已经贴着墙边一路摸到了地下室。
地下的每间房间里都有一扇很小的窗户,有昏暗的天光透过来,隐约能看到屋子中模糊的物体轮廓。
奚斐然悄无声息地迅速摸过去,忽的只看到其中一间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扑了过去,只一摸那清瘦的身骨,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滕时。
“滕时!”奚斐然压低声音抓住床上的人,“你别怕!我和祁南槿来了!”
奶茶的味道似有若无,虚弱得像是要散去了。
“我们叫人了!”奚斐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丢掉戴在滕时头上的电击器,飞快的解开绑着他手脚的束缚带。
“支援马上就来,你坚持住,我们这就带你回去!”
束缚带解开的一瞬间,滕时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奚斐然猛地抱住他,只觉得滕时的身子冷的吓人。
“滕时,滕时?”奚斐然感觉自己几乎听不到滕时的呼吸,那一刻他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刚才从枪林弹雨中穿过的时候他都没觉得害怕,现在却完全慌了。
“你别吓唬我……”
滕时垂着头毫无反应。
奚斐然的嘴唇发抖,甚至不敢去摸一下滕时的脉搏。
他才刚意识到滕时是个好人,滕时难道就要出事吗?
“我这就带你走!”他颤抖的重复一遍,抓住滕时的胳膊,想要把滕时从椅子上抱下来,“咱们……”
“这是要去哪啊?”忽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冷笑。
奚斐然猛然顿住,借着微弱的天光,他看到黑暗中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门口,手中高举的枪管反射着金属的反光。
“竟然是个小屁孩坏我的事!”院长一步步逼近,声音愤怒又可笑得几乎扭曲,“哈!”
走廊那边的枪战还在继续,祁南槿听起来快顶不住了。
“那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院长笑起来,她就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以至于疯癫发狂的野兽,嘴里的笑很快变成了疯狂的污言秽语,其中还掺杂着J国话。
“邪灵!邪祟!肮脏的东西!都该死!都该死绝!”
她手中的枪口一会儿落在奚斐然身上,一会儿又落在滕时身上,手指从未离开过板机,仿佛随时要擦枪走火。
奚斐然浑身僵直,冷汗浸透了后背。
虽然他自己手里也有枪,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动,女人的子弹会立刻穿透他的眉心。
怎么办!
怎么办!……
他原本想着趁乱带滕时从后门或者窗户逃走,或者拖延到后援来,但现在看来两者都不现实,这个女人看起来随时都会开枪!
然而忽的,奚斐然只觉得手心里一凉,下一秒他的心脏猛地一颤——那是一根手指,滕时正在他的手心里虚弱地写字!
第40章 电流
竖钩、横撇……
是个水字。
奚斐然脑筋急转:水?水怎么了?
想喝水?
不可能,这种危机时刻滕时就算是渴得冒烟了也不会管他要水喝。
水水水……奚斐然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这福利院旁边好像有个水厂来着!
他下意识扫视房间内部。
随着天黑,昏暗的房间里光线越来越暗,只能隐约看到屋子里各种东西的轮廓。
这里的装修很简陋,电线都露在外面,线路贴着墙壁绕屋延伸,就像一条僵直的蛇,视线随着电线一直看到墙角,能看到有一根很粗的水管,从地下穿到屋顶。
奚斐然的心脏狂跳起来,以前他听爸爸说,水厂旁边会建运输仓或者中转站,或者借用周围的建筑,铺设运输管道。
如果是的话,那这根水管或许直接通着水站!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奚斐然的脑门上都在冒汗,他隐约想到了什么,但是越紧张他的大脑就越混乱。
院长似乎已经骂累了,握在扳机上的右手手指越来越紧,左手紧紧攥着胸口的十字架,像是要用滔滔不绝的口水完成最后的仪式:
“你们这些邪灵,就应该在地狱里受尽折磨,我代表约瑟教,对你们进行审判!……”
奚斐然的冷汗都出来了,下意识看向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