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走出房门,走到院子时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司空晚秋,最终在司空晚秋的挥手中跃入了竹林,消失不见。
送别东方月之后,司空晚秋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她朝东方月离去的方向沉沉凝望着,眸色幽深。
她与东方月都是北夏皇族刀下亡魂的遗腹子,她们这一辈子,注定是要与北夏为敌的。
先前,东方月与她密谋了一个计划,如今,计划行到下半场,也该她出手了。
北夏的皇族伪君子们,都等着吧!
寒风萧肃,一名妇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提着一个大母鸡的鸡爪,满脸喜色地往林中小院走去。
“待会呀,若是那大夫说不愿收,你就说漂亮姐姐快收下,这是能下蛋的母鸡。听懂了没?”
妇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顶。
“听懂了。”小男孩乖巧点头。
二人快步走到院落门口,又大声呼喊了几声却是没听到回应,以为那个少女大夫在里面出什么事了,于是便自作主张地进去了院落。
奈何,二人找了一圈,却是没有瞧见有人的踪影,屋内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似乎从未有人住过的模样。
“娘,这里有一封信!”小男孩惊呼。
妇女从屋外走进来,问,“信?信上写什么了?”
小男孩已经是八岁年纪,上了私塾,能看懂一些字了。
他拿起信细细看了一圈,说,“漂亮姐姐说她该去下一个地方行医了,让我们把鸡拿回去。”
妇女咧嘴笑了,叹道,“这孩子,怎么说走还走,还知道我们会把鸡给拿来。”
“姐姐不仅是大夫,还会神机妙算!”小男孩扬声道。
妇女哈哈一笑,牵起小男孩的手走出屋外,心中不免生出感慨,随即又释然,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医早就说她是常年行走于各地,如今又奔走去其他地方了也实属正常。
她没有多想,拎着鸡,牵着小孩便往原路返回了。
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司空晚秋见到母子俩离开,这才勾唇一笑,背着行囊跃下了平地。
北夏皇宫。
女学阁。
左云卿跟着将行走到女学阁时,一众秀女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听台上的夫子讲书。
来时,皇太后钦点的资历深厚的将行与她说了许多监学之事,左云卿一字不落地全听了下来。
监学之责不难,难的是让大家对规管结果没有异议。
左云卿望向学堂内正在认真听讲的几个秀女,心想,她们能服她管教么?
用脚趾头想想都是不太可能。
单凭左青青与左凌凌,恐怕就首先对她有异议...
至于李绮,温雨霏还有其余两个秀女,她摸不清,还不知这几人品性到底如何.....
学堂内,坐在比较靠前的李绮余光瞥见门外有人,于是寻了个夫子不注意的间隙朝后看了一眼,见到来人是左云卿,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她唇角微勾,原来监学之人是摄政王妃左云卿啊....
夫子是一个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头,此刻他正一手举着一本书册,一手拿着一个戒尺,正在摇头晃脑地朗读着之乎者也。
“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之大半,盖以母教为本也.....”
“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①
“尔等入宫,便将辅佐圣上家国之事,该当肃穆妇容,静恭女德....”②
都是一些约束女子的清规戒律,左云卿听得想打哈欠,碍于旁边将行嬷嬷在场,她便只好把这个哈欠给强忍了下去。
抬眸见学堂内的六个秀女坐得端庄公正,神色认真,左云卿内心不禁想,啧啧啧,为了当上皇上的女人,也是挺拼的。
左云卿正思索着, 旁边的将行嬷嬷走开了,不一会儿又带回了两个抬着凳子的丫鬟。
将行招手让两个丫鬟放下凳子,而后对着左云卿轻声说,
“行监学之责,可不是一时片刻,王妃请坐。”
左云卿点了点头,便坐下了。
眼瞧着一旁的将行还在站着,便问,“嬷嬷为何不坐?”
“王妃坐便好。奴婢带王妃与诸位秀女认识之后便会退下,不宜久坐。”将行恭声应道。
左云卿了然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夫子在那之乎者也了好长一段时间,左云卿听得都快要睡着了,夫子却还未有停下的意思。
“王妃,行监学之责必须时刻观察诸位学子的状态,可不能坐没坐相。”
将行看了一眼身子已经快要滑下椅子的摄政王妃,不禁面露严厉之色,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悄悄碰了一下左云卿的手臂,无奈低声提醒道。
对于摄政王妃,她不好太严厉。
左云卿哦了一声,便正了正身子。
她刚坐好,便听得学堂内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夫子,学生有一惑,想请教老师。”
左云卿抬头望去,发声之人正是李绮,她眸光澄亮地看向台上的夫子,恰似一副求知神色。
这李相之女,倒是个好学的?左云卿心下暗暗揣测着,却又想着定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