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昼安分了些日子,陶遇谦也放心下来继续投入工作中。
转眼又到了和上周一样有乐队表演的周六,陆昼盘腿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动不动抬手看看手表,似是忍耐不住,他起身打开房门。
客厅里空荡一片,分明没有人,他长吁一口气,转身回房间一把捞起外套就要出门。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来,他吓得一个激灵,慌乱中接通:“谁啊?”
“你要出门?”陶遇谦的声音阴恻恻地传来,带着一丝威胁。
陆昼身体僵住,但还是嘴硬:“我想去门口透透气,不行吗?”
“作业写多了会死人的!你不懂不要乱说,你工作未必有我学习努力!”
“你也不想想你这儿有多小多挤,我能安稳待一周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连出门也不让?”
陆昼随意打量着二百平的大平层,然后嫌弃地直皱眉。
陆昼这小子就是得寸进尺,陶遇谦算是没辙了:“散完步就回来,我这边有点紧急事情,你自己解决晚餐。”
“挂了,啰嗦。”陆昼蹙着眉挂了电话,想起什么又拿着外套在客厅里仔细寻找。
终于在客厅装饰品的缝隙里找到了那个闪着红光的小眼睛,墨蓝色的圆眼里透着轻蔑与摄像头对峙半晌,随即嘴角勾起坏笑。
那端通过手机监控看着陆昼一举一动的陶遇谦心口一滞,没想到这么快让他发现了。
他连忙打开语音:“你不许对我的摄像头做什么,这不是为了监视你的!国这么乱,我不得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啊?”
“哼。”
陆昼不理,低头在口袋里翻找一阵,掏出来一沓卡通创口贴,随手拆去一张的包装就贴在了那个“小眼睛”上,似是不放心,索性贴了五六个在上面。
看着被贴的“五花大绑”的摄像头,陆昼心满意足地甩了甩外套穿上,迈着步子出了门。
鬼才信他的话,谁不知道他这舅舅从出生就在这边长大,几乎一个九点九成旧的土著,黑切白装得还挺像,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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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插着连帽衫的衣兜,嘴里嚼着一颗从便利店随便买来的口香糖,陆昼不疾不徐地凭借记忆走去那家live hoe。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陆昼站停在有着耀眼招牌的酒吧前,周围有不少人向着这里走来,都显得有些兴奋。
眯着眼睛看了看门口张贴的海报,上面张扬地写着“band”,这是乐队的名字,简简单单。
乐队的人都在,唯独主唱被隐去了脸。
陆昼嚼着口香糖吐出一个泡泡,伸手拉开门长腿向着里面走去。
此刻时间还早,工作人员正在布置舞台,陆昼找了个离舞台近的侧边位置坐下,又向吧台点了一杯橙汁。
他虽然骨子里桀骜,但是还是知道什么年龄做什么样的事情,来酒吧已经是他相对叛逆的事件之一了。
等待的过程里,陆昼打开手机看了看,电量足够。
他有些夜盲症,这也是陶遇谦不放心他夜晚独自出门的原因。待会儿演唱开始后灯光变暗,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分辨的清,得借助着手机录像看。
挪了挪身子坐的更端正一些,尽量避开另一边来自其他粉丝的狂热。
橙汁喝去一半的时候,舞台终于开始了。
陆昼难得一脸热切地紧盯着舞台,聚光灯此刻都落在那位主唱身上,可尽管如此,他依旧难以看清他。
他今日换了一顶墨蓝色的棒球帽,穿着一件棒球服外套,帽檐依旧压得极低,身形优越,陆昼断定他肯定也是个帅哥。
充满磁性和清朗的独特声音说着问候语,话音响起时,底下的人就开始尖叫,陆昼皱着眉努力竖起耳朵想听得更仔细。
一群疯子。
他暗自嘟囔,嫌弃地看着舞池里的人群,精致的鼻尖微微蹙了蹙,企图在这片带着混浊酒气的空气里让自己耐心一些。
直到演唱开始后,陆昼才有些忽略这片嘈杂,全身心投入在音乐里,让自己的灵魂浸润于合拍的天籁。
他一手高举着手机,露出的半截白皙手腕因为用力泛着青筋,一边放弃维持着的矜贵形象扯着嗓门跟着台上的人胡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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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浓烈,人们依旧随着摇滚乐尽情享受,在台上人的专心演唱中放纵自己的压力。
依旧是五首歌的时间,不多不少。
陆昼有些遗憾地放下手机翻看录像的视频是否足够清晰,突然听到了一道道更为躁动的声音响起。
闻声再抬头时舞台那一片灯光巨亮,台上的那个一向神秘的人摘下了帽子。
陆昼脑海瞬间空白,他一屁股从高脚凳上滑下来随着那片人头攒动的正中央挤过去。
使劲眨眨眼企图看清,但是不知是酒吧的人太有心机还是被提前吩咐做过灯光处理,台下没有开灯。
从陆昼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顶光亮着,那片强光照的台上人有些不真切,加上人群挥舞的手臂,在明亮昏暗的交织里陆昼的眼前一片模糊。
他断断续续地在周围人的吵闹声里听到台上的人说话,英文被他说得十分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