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瓦洛佳和达利亚是我同学的事吗?”谢尔盖问道。
我点点头,听他接着说:
——“达利亚是我们班里最瘦弱的女同学,而瓦洛佳是男同学里最强壮的。那时,班级里有什么活动同学们需要互助时,瓦洛佳最乐意帮助和保护的就是达利亚。后来,我都习惯了,把他俩总编在同一组。
直到在伊尔库斯科再次遇到他们。我都觉得他们走到一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话有点扯远了。不过,认识欧丽雅以后我好像开始理解瓦洛佳对达利亚的那种感觉了——总觉得呵护她是你的责任。
我认识欧丽雅时,可能是她人生中最迷茫的时候。
欧丽雅的家庭经济状况很差。自从她那个艺术家的父亲病故以后,他们只能靠她母亲那点微薄的收入度日。
欧丽雅是家里的长女她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最小的妹妹当时只有六岁。
他们一家人窝在一个小公寓里。
琳娜,还记得你说过,你觉得那些脱衣舞厅的舞女的舞蹈功底都不错的话吗?也许她们当中就有人来自欧丽雅的学院。
窘迫的经济条件,让欧丽雅在她那些追逐时尚华丽的同学中感到很自卑。
那时,前途的不确定性和他们学院那种浮躁的氛围都让欧丽雅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想这就是原本青春无敌的她为什么总笼罩着一种淡淡的愁云的缘故。
俄罗斯社会的转型时期,迷茫的又岂止欧丽雅一个人。”
——“你就没想过帮帮她吗?”我不解地问。
谢尔盖喝了一口茶,微笑着看着我说道:
——“和欧丽雅交往以后,我觉得自己为她做得最多的就是经济上的帮助。你看,尽管想法不同,可我和罗曼的做法确实不谋而合。在追求欧丽雅的过程中我不仅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阻力,欧丽雅的妈妈甚至在不停地推波助澜。她的弟弟妹妹也对我亲近地不得了。
欧丽雅是个敏感又自尊的姑娘。我当时以为自己的做法会让她在家人亲友那里很有面子。”
——“不是这样的吗?”我歪着头问道。
——“面子是有了,不仅仅是欧丽雅,就连她妈妈都说,《谢廖沙有你在,就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们了。》
我那时收入就不低,可却拿出相当一部分贴补他们家。原本想呵护欧丽雅的我,顺便连她全家都照顾了。欧丽雅的家人对我就象救世主般的崇拜。这也及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说心里话,我那时还挺享受这种感觉呢。
欧丽雅毕业之后没有找到工作,可我对此不以为然,对她说《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没过多久我就升职了。取代了那个副总裁的位置。
志得意满的我开始认真筹划我们的未来。
我在莫斯科最高档的小区贷款购置了一套公寓。
在我给欧丽雅举办的盛大的生日晚宴上,当着所有嘉宾的面向欧丽雅求婚了。
喜极而泣的欧丽雅当场就答应了。她妈妈更是满含热泪地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欧丽雅能够嫁给你,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我还记得,我带着欧丽雅全家去看我买的公寓时的情景。她那个最小的妹妹拉着我的手奶声奶气地问《我也可以住在这里吗?》
我笑了,告诉她当然可以。
我对欧丽雅讲,你就是这个公寓的女主人了,完全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装修。
当时,欧丽雅的母亲还催促我们尽快把结婚的日期定下来。
欧丽雅有些犹疑地问我,结婚后,假如她以后有机会,还能不能出去工作?
我说,这都随她的心愿。
欧丽雅的妈妈却说,工作有什么要紧的,我看呀,你们还是趁我还能带动孩子,赶紧给我生一个外孙子,外孙女什么的。
结婚的日期终于在欧丽雅妈妈的催促下定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欧丽雅却显得忧心忡忡。可无论我怎么问,她都说没事。
我姐姐薇拉说,也许欧丽雅对自己角色的变化没有思想准备。我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
我觉得薇拉说的有道理,尽管,我和欧丽雅交往已经快两年了,可由于我的工作繁忙,我们在一起时间加起来并没有那么多。我可以利用职务的调整期申请休假。
当我问起欧丽雅想去哪里度假时,她毫不犹豫地说去西班牙。
在我的印象里,这好像是欧丽雅唯一的一次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其实,西班牙也是我的理想目的地。我留学第一年暑期原本计划去那里的,可行程却在意大利中止了。这次,欧丽雅选择了西班牙真的是太合我心意了。
我把自己的感受告诉欧丽雅时,她竟然高兴地哭了出来。
那真是一个梦幻的假期。
不知道是不是被当地炎热的气候,灿烂的阳光,热情的民风所感染,一向害羞,敏感,矜持的欧丽雅就像变了一个人。在斗牛场上尽情地欢呼,在海边的沙滩上忘情地歌唱,在露天的酒吧豪饮,和跳着弗拉明戈舞的大妈们一起尽兴地舞动。我从未见过如此开朗阳光的欧丽雅。我甚至觉得她有些过分地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