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从密道中出来,发现自己在城外的一个破庙中。
好在,此庙早已经废弃,因而她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也没有人看见。
她连忙爬上来,想到此时太子的人或许已经发现她不在了,可能马上便会发现这个密道,顾不得整理身上的脏乱,连忙出了破庙,往城中走去。
这破庙便在城外不远处,没一会儿,她便进了城。
进城之后,人流拥挤。然而因为她身上散发的味道,众人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且掩着鼻,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在众人嫌弃的目光中,卿清亦觉得羞耻,可是眼下却没有办法,她没有时间整理,必须在太子的人找到她之前,找到瑞王跟江揽月。
江揽月原本想着从宫中出来之后,便回一趟家。然而如今情况有变,她不得不先去瑞王府,与谢司珩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二人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景色,是熟悉的味道。
可谢司珩却无心欣赏。
江揽月看着他紧绷的表情,开口宽慰道:“殿下暂且宽心,方才我们已经摆明了条件,想必太子自会权衡。”
方才在太子府,谢司珩给太子留下了一个时间,若是在明日还不能见到圣上的话,便会将手中的证据放出来。
但其实,谢司珩心里也有些没底。因为实际上如太子所说,他手中除了那些信件,再无其他的东西。
信件虽然也是证据,但未免有些薄弱,很容易让太子辩白。
而他正知道这样,才会编造出一些证据,也是想赌一次。若太子心虚,想必会怕。只是不知道太子会不会上当?
谢司珩的心中因此有些惴惴不安,便在此时听到江揽月的声音,抬头望去,却见她眼中满是隐藏不住的担心,心中不由得一暖,又有些愧疚。
终究还是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了。
他低头,收拾了一下表情,再抬起头来时,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冲着江揽月笑道:“我知道了。”
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这一颠,二人没有防备,好在谢司珩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了马车上的扶手,将自己牢牢的固定在原处。又伸手,一把将马上便要栽倒的江揽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好不容易坐稳,马车也停了下来,谢司珩将江揽月扶正,正要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见蒋不悔的呵斥声。
“突然跑出来拦在马车前头,你不要命了?”
有人拦马车?江揽月同谢司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奇怪的神色。
两人十分有默契,谢司珩重新坐了回去,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无精打采的痨病鬼的模样。江揽月看着好笑,忍着笑容去掀开车帘。
却见,马车前果然拦着一个人,是个姑娘。她不仅身上脏乱不堪,脸上也糊着污泥……江揽月看着她的脸,有些惊讶:“卿清?”她试探性的叫道。
尽管卿清已有所预料,但当她看到江揽月整洁无暇,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再反观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内心仍旧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这股羞耻感仿佛化作了热浪,从心底涌上脸颊,连那唯一还保持白净的耳朵也悄然泛红。
然而,卿清深知,此刻的羞耻与窘迫都不过是短暂的。在生死面前,所有的尊严和面子都显得微不足道。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咬紧牙关,微微点头,声道:“是我。”
居然真的是她?谢司珩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且方才因为她拦车,还差点儿让揽月受伤……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沉声道:
“你作恶多端,如今仍旧是在逃的通缉犯,不好好藏着,还敢送上门来?不悔,将人送到官府中去。”
蒋不悔知道主子这是在诈她,于是嘴里应着,脚下却没动。
果然,卿清闻言顿时慌了,忙道:“殿下,我之所以自投罗网,是因为有一样宝贝想献给你们。难道殿下不想知道是什么?若是不想,他日皇权旁落,生灵涂炭的时候,你们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她故意将话说的严重,果然谢司珩一听,脸上终于有了些动容。
卿清见状,心中一喜,忙接着说道:“我这里有一样宝贝,想献给殿下。若殿下有了这样宝贝,定能阻止即将出现的那场悲剧。”
宝贝?
谢司珩与江揽月对视一眼,江揽月冲他暗暗点了点头。
谢司珩收到她的目光,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点了点头。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卿清见他上钩,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她低声道:“现在,有人在追杀我。若是殿下愿意将我带回府中,保我一命,我便将那样宝贝献给殿下。我到底是不是说谎,届时殿下看到东西不就知道了?”
谢司珩露出沉思,半晌后,仿佛被她说服了的样子,点头道:“也可。”
卿清闻言高兴不已,便要上马车,却被蒋不悔拦下。
“你这一身臭烘烘的,怎么能进马车?熏着殿下了怎么办?”
卿清脸色一红,却佯装不在意的模样,呛声道:“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