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有什么旧人。”云岚耸耸肩,“她确实算不得重视这桩联姻,这先卖你个人情,再和你做一条绳上的蚂蚱,
将军大人,好受欢迎呐~”
“不止,南伽郃作为表面上的上门女婿,虽已进宫面见,但只有先在我这有过来往,才算被真正认可,他也才好在士族间露脸。”
现下将涉月犯起了难,“本来城外驿站见过她一遭就引起那位疑心,我这几天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千防万防,她真会找事。”
再则,她原始拒了所有拜帖,若只接这一张,这叫京中众人怎么想。
“啧,真麻烦,那怎么办?不若放任看看她会不会真捅到御前?”云岚夹着嗓子拿起腔调:“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君王多薄幸。”
将涉月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莫不是先借机进宫吧,小心他真要治你的罪,通灵司养在宫内的胆小鬼足有数十位,若你乱来被通灵司观测到,他们可是会向上界呈报的。”
云岚撇撇嘴,“那你打算怎么办嘛,不如待入夜了我悄悄前去调查一番,那里总比宫里安全吧?”
“不必,我自有办法,我也好奇她倒腾这么一遭到底想干什么。”将涉月搁下手中甲片,起身往院外走去,“刀婧,把回帖送去,照往日回拒,再准备一下,即刻入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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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逢月初第一个休沐日,这夜市也比寻常热闹些。
将涉月看向云岚手中的银蝶镂空面具,皱起眉头,犹豫道:“你如今这副体貌,确定要戴这个?”
云岚举起面具,透过镂空缝隙看向将涉月,道:“好看便够了,其余不重要。”
随即,一个念头冷不丁的出现在云岚脑海中:若霁川戴上,定然好看。也不知他近几日在做什么,
无名火咻的一声便冒了出来,除去感情问题,她们二人也可谈些日常趣事啊,又不是彻底绝交了,况且锦鸾上神托付的任务还未完成呢,他竟然连一道通灵诀都未传来???
云岚赌气道:“我就要这个。”
将涉月在一旁看愣了眼,似不懂云岚的情绪到底是如何转化到此处,她只能顺应着掏出钱来,说道:“那…就这两副吧。”
二人将面具佩戴稳妥,云岚先一步往前走去,将涉月出声喊道:“喂。”
“?”云岚带着疑惑回首,将涉月轻啧一声,头微微向后便去。
云岚恍然大悟,连忙点着头腿zhi将涉月身后半步,扬起笑脸道:“劳烦小姐为我带路了。”
“这才像点样子。”将涉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迈腿向前走去,云岚信步跟上,悄声道:“你想偶遇谁呢,还要带个面具神神秘秘的。“
将涉月说:“偶遇想偶遇我们的人啊。”
云岚问道:“你和他暂时统一战线了?”
将涉月道:“那不然能怎么办呢。”
“恐怕不止你一人吧?”
“嗯,不止我一人对她忧患于未然。”
“听闻他身体不好,有多少时日了?”
“前十年便一直身体不好,只是近一年更不理想了,怎么?”
云岚随意翻过一堆陶土泥罐,“我在想,他真正所求,或许便是这一局面。”
“……原是因为怕死。”
皇帝一旦真正病起来,倒也不是说这病有多难捱,真正捱不过的,是下面那无数双期盼的眼睛。
加之皇帝现在大权渐衰,他若想活得再久一些,转移矛盾、转移众人注意力,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能在皇帝之上的靶子么,莫不过是有权有势不好好待在本国,来这里瞎溜达让人琢磨不透的别国太子。
“一个敢来一个敢应,这都能凑一块,上天待他们真是不薄。”云岚由衷感慨:“如此自私自利之徒,能有一个正气凛然的女儿,真是祖上积德。”
将涉月似有些遗憾,道:“没办法,我外祖家的家风就是如此。”
二人一路将摊铺挨个细细逛下来,依旧无人前来搭讪,云岚叹气道:“她们真的会来吗?”
“不急,前面看看。”将涉月负手走向闹市尾处那道朱红大门,正上方门匾写着璧玉楼三字,大红灯笼下绿穗随人潮进出摇摇晃晃,琵琶伴乐婉转悠扬自,叫人不由寻迹觅踪探入门内,一睹芳容。
迈过门槛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正中假山伴水荷叶婷婷,欢声笑语自后传来。
如此好景,路的尽头竟是小厮扶着一位肥肉横生醉汉,他就坐在那里嚷嚷着没醉还能喝。
人头攒动,恍惚间云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人群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高挑簪花女子,约莫六尺二寸【1】,肩膀宽阔。
云岚扯了扯将涉月的衣袖,眼神示意道:“唉,那女子如此显眼,我竟现在才注意到,她就像是忽然冒出一般。”
将涉月颇为认同:“我也觉得奇怪。”
越发靠近,醉汉的酒气混着胭脂味,叫人皱起眉头作呕来,一个不经意的抬眼,醉汉直直盯着那位高挑女子,一脸痴相,随即,他甩开小厮,嘻声朝女子扑去,
女子侧身闪躲,醉汉扑空一下也不恼,转身又寻着女子扑去,嘟嘟囔囔:“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