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川在云岚醒来之前离去,再回到院门前时,云岚的气息早已散去。
当他看到追云任坐在院中时,有些意外,“你在等我?”
“是啊,你帮过我,我也总该来道个别才是。”追云走到他面前,站的板正:“况且,我心中有个猜想还未验证。”
“何事?”
“我伤好化形那日,助我使用传送阵之人,是仙君你吧?”
“是我。”
“啧啧。”追云眯起眼睛,笑的颇有深意,“你不担心我告诉姐姐。”
霁川漠然道:“顺水推舟而已,你现在出发许能追上她。”
“哎呀,开个玩笑啦。”追云深吸一气:“我要走啦,还有,谢谢你。”
……
四目相对良久,霁川顶着追云期待的目光,回了一声:“嗯。”
追云被气的跺了跺脚,“嘁,你俩闹脾气怎么还连带我遭殃。”
霁川听这话说的,这说他与云岚俨然一体有什么分别,为了二人共同的口碑。他淡声应承道:“这路费你收着,遇到了麻烦也可与我联系。”
话音刚落,便有一些金子落到了追云跟前,追云也不客气,将金子收入囊中。
“不知道,姐姐说,不知道去哪没关系,先上路再说,只要在路上就总能找到路。”追云拱手道:“霁川仙君,谢谢你,也祝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得偿所愿。”
“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霁川看着追云远去的背影,回想起他初见追云时,那时的她与自己很是相似,皆在新生懵懂时被云岚吸引,如今时过境迁,追云踏过风叶,像云岚,也更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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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车马颠簸,云岚强忍着反胃掀开帘子一角,靠在窗边汲取新鲜空气,将涉月温声道:“马上便到玄京城了,你可小心些。”
云岚随即坐正了身子,掏出一枚贴纸,借法力再以茶水辅之,往脑门上一拍,一抹花钿留在了额头中心,留有丝丝炙热之感,不出片刻,花钿隐去炙热之感仍在。
云岚打量起自己的外形,并无改变,她问道:“涉月,在你眼中我现在如何?”
将涉月点点头:“确实不错,看上去我会为了你抗婚旨倒也人之常情。”
马车骤然停住,刀婧的声音自前面帘外传来:“公主,前方驿站有北朝使臣递来拜帖,邀您下车一叙?”
将涉月道:“北朝这时入京者,可是南加郃?”
“还有其长姐,南伽玉。”
那位传说中,手段狠辣、力排异己入主东宫的北朝太子南伽玉。
“她怎么也来了?怪不得那老头让我先秘密带你回京,切勿声张从长计议。”将涉月对云岚道:“你若不想下去,便在车上等我。”
“啊…”云岚犹豫再三,终一鼓作气的后脚跟着下了马车,将涉月有些惊奇:“你向来不喜热闹,怎么就跟来了?好奇你的竞争对手?”
“我是好奇那位南伽玉。”云岚一愣:“等等,那老头给你指的婚是北朝人?”
“嘁,你倒是大爱无疆。”将涉月牵着云岚往前走去,悄声道:“待会你见到一身黑衣看来死气沉沉的男子,就是南伽郃。”
将涉月的侍卫在前方开路,原本站在路道两旁的士兵齐齐踏步靠向一侧,让出一侧,两国侍卫与礼官在阔门屋前对立而站,也算大气。
路的尽头,是两抹黑色长衫并肩而立,许是骄阳迷眼,云岚看着这二人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怪劲,仿佛她们天生便该站在一起。
南伽玉笑着迎了上来,拱手道:“我久居宫中常闻将军名号,敬仰已久故在此等候,还请将军勿怪。”
将涉月笑着应和道:“没想到太子殿下今个能有空前来,未能以国礼相待,是我招待不周了。”
“是我请家父助我隐瞒行踪,该怪我擅作主张才是。”南伽玉身形微微侧向身旁男子,道:“我与伽郃一同长大,如今他将前来与将军修两国之好,我总归来瞧瞧这未来弟妹不是。”
南伽郃微微颔首:“见过殿下。”
他这礼倒也挑不出毛病,只是与身旁的南伽玉作对比,实在算不上大气。
将涉月面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嘴中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冒犯:“那恐要让殿下失望了,我此次回京便是想拒了此次结姻。”
南伽玉意味深长的扫过云岚几眼,对南伽郃说道:“瞧,将军气你非要见她一面,都不肯不请我落座呢,还不快些请罪。”
南伽郃闻言刚要俯下身去,将涉月便直直越过了他,走向南伽玉,“因这点事置气倒成了我小气不成,不过是不忍相瞒罢了。”
她引着南伽玉往屋内走去,“来来来,先里面坐去。”
二人前脚刚走,云岚跟上的脚步却是一顿,她感到一倒意味不明的视线,抬眼对去,正是南伽郃,
谈不上探究,亦算不得嫌恶,他的眼睛更像无尽深渊,空洞无神,再加上生的白俊,身高体瘦,眉眼微垂颇有一股病弱之气,
云岚一愣,她总算明白了心中那股异常之感为何,这二人天生便该站在一起,但终不似同生同长的姐弟。
忽然,啪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