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慌忙穿上衣服打了个车前往殡仪馆。
至于老赵,就坐在停车场的灵车里,抽着烟等着我。
见我来了,他打了一下双闪,我便乖乖上了车。
还没等我张嘴,他就一脚油门,带着我离开了奉北。
临走之前,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停车场的灵车。
每个入殓师的老人都会有一辆自己专属的灵车。
眼下,其他三辆全都不在。
我心中满是好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接特殊活的缘故,甚至有了几丝恐惧。
在我想象中,我们会去某个奉北边缘的小村子里拉尸。
又或者,干脆就是那里发生了车祸,死了个人什么的。
可是我没想到,老赵一脚油门,带着我开了四个小时,直到凌晨抵达终点,是一座坟山。
这山不大,朝着东南方看,能远远瞧见那边还有一片村庄。
想来,这山上的坟墓都是那些村民的亲朋好友,父母子嗣之类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老赵突然关闭了车灯。
黑暗里,他双眼发亮,与嘴角烟头的余光遥相呼应,一开口,便是严肃至极:“小林,咱们这一趟,事多少有点邪乎,你只要记住,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吗?”
我手心有点出汗,却还是点了点头。
“来,喝几口,壮壮胆!”老赵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瓶白酒,递给了我。
“不用了师父,我昨晚上没少喝。”
我刚和阿龙喝完酒,那小子还在家里趴窝呢,现在再让我喝,我是真喝不了了。wWW.xszWω㈧.йêt
老赵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一开车门:“那就跟我去干活吧,后备箱有家伙,咱们带上!”
下了车,踩在松软的土山上,我心里安生了不少。
可这点安生,却又在后备箱打开的一瞬间,荡然无存。
这里并不是我们入殓师经常使用的担架尸袋,反而是铁锹铁镐。
我瞪着眼睛,不明所以。
这是干什么,刨坟吗?凌晨三两点在某座坟山上刨?
“师父,这……”
“别废话,别问,咱们这几天活很多,忙不过来,没时间在这扯闲篇,赶紧走吧!”
说着,老赵率先戴上口罩手套,见我戴好,他拿出一把铁锹一把铁镐给我后,自己也拿了同样的工具,向山的深处走去。
出发前,老赵特意给了我一张符纸。
他告诉我,这符纸是真家伙,要我揣在身上,关键时候,能保命。
老赵冷不丁的给我整这么一出,还真把我吓到了,下意识打起了退堂鼓。
像是感受到了我没出息的样,老赵转过头来呵呵一笑:“要不说让你喝两口酒,你偏不干。实话告诉你,这一趟干完了,咱们一人奖金一万,你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接着干。”
我一愣,见他谈笑自如,毫不害怕,知道自己丢人了。
再加上老赵口中的奖金堪比我两个月工资,正好能把我的房租补上。
那这趟活,我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
只是最后,我还有一个疑问:“师父,咱们不是去刨坟吧,要真是,一万可不够,得加钱。”
老赵狠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加你大爷,我一老早就看出你小子没憋好屁,放心吧,咱们不是挖坟,是埋尸!”
埋尸?!
我一脑门的疑惑,跟着老赵走进坟山深处,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真的是埋尸,埋好多的尸。
我清晰看见,那座坟山深处躺了十多具尸体。
苍蝇盘旋,腐臭味直呛我天灵盖,让人头晕眼花,头皮发麻。
离得近了,我又是倒吸一口凉气,才发现这些尸体,根本就不是刚刚去世的新鲜尸体,反而个顶个都是有年头的腐尸。
就拿距离我最近的这具尸体来说。
她是一具女尸,脸已经烂的差不多了,胳膊腿可见白骨,上面爬满了数不尽的蛆虫,疯狂驱动。
更有甚者,早早爬进了尸体腐烂一空的眼眶里,鸠占鹊巢,啃食着眼眶骨上最后一丝血肉。
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刚入职一年不到的入殓师,没接过特殊活,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眼下,看到腐烂成这个奶奶样的尸体,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忙跑到一边,把昨晚上和阿龙吃到肚子里的酒肉全都吐了出来,一点不剩。
老赵来到我身边,轻拍着我的后背,见我这样,反倒没那么严肃了:“吐吧,吐干净了就好受了。我这有两件外套和帽子,穿上,等会咱们就得动手,把他们都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