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命的狂奔。
这回,他是真看出我着急了。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带着黄家人,举着牌子,敲锣打鼓,撒着纸钱,扛着轿子,热火朝天的追。
于是乎,赵家村的夜里难得多了几分热闹氛围。
我抱着纸人纸马在前面窜,白志新带着人在后面追。
打远一看,就跟我偷了白志新的纸人纸马,他们抄着家伙撵我,想胖揍我一顿似的。
网络上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对,偷感极重。
好在,扮相不太美观的我们,效率还是很高的。
没用上三分钟,我和白志新等人就赶到了新娘家门口。
“一扣响,灾劫除尽,喜气洋洋,二扣响,长相厮守,龙凤吉祥,三叩首,门当户对,轿娶新娘!”
我话音尚未落地,房门就被小白打了开。
她满脸惊喜,看见气喘吁吁的我,还有身后气喘吁吁的白志新,有点懵。
尤其是看见我怀里还抱着纸人纸马,就更想不明白,我这是什么造型了。
“小白,情况有变,现在主事人是我,你老哥是娘家人,其他的随机应变,总之就一个事,不论如何都要把这场阴婚办下去,别让范女江察觉到不对劲!”
小白在过去的日子里,一直都是我的学徒,后来成了我的女朋友,对我相当了解。小說中文網
而现在,见我这样安排,她知道出了事,却也没多问,只是点着头,放我们进了门。
在这之前,结阴婚的步骤和阳间婚礼大差不差,没什么区别,可在我们迎娶新娘以后,便是真正的天差地别。
首先,新娘上轿,由我宣布启程。
一声声啼哭不舍中,迎亲人马奏乐动身,趁着月黑风高,撒着纸钱,带着高呼,向新房缓步而去。
在这个过程中,白志新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他又试着操纵纸人走了两步,比下半身瘫痪的我还不如。
为了不耽误进程,我果断把新郎和纸马丢给了刘耀,让他抱着新郎,代替贾建华走在队伍最前头,领着我们去新房。
当然,刘耀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他向白志新不止一次投出了求助般的目光。
可无奈,现在的阴婚主事人是我,白志新也帮不了他。
于是,刘耀也被迫拜倒在我的淫威下,拉着个臭脸走在队伍最前头。
按照原计划,有些台词是要娘家人刘耀附和的,现在他心情不好,嗯啊答应着,活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嗯啊机器。
就连看热闹的小白都笑着说,我俩往那一站,简直就是一个声情并茂的逗哏和一个只想下班回家的捧哏,实在是没什么配合。
眼瞅着身后轿子里的范女江掀轿子帘欲言又止,我吓了一哆嗦,知道她这是察觉到不对劲,想问我话了。
于是我灵机一动,抓着白志新,把他丢了出去,和刘耀并排走着,一人抱着纸马,一人抱着纸人。
这小子比刘耀知道的更多,自然看得出来范女江起疑心了,忙卖力的叫喊附和着,情绪价值拉到顶峰。
白志新开口之前,我们一行人慢慢悠悠,还真有几只游魂被吸引过来,在我们身后捡着纸钱。
可在白志新开口以后,这群野鬼就跟耗子见到猫似的,嗖一下就飞没影了。
这一幕,差点给我看笑了。
也幸好,我背对着范女江,她看不出来。
不过,她似乎对“白大师”这认真工作的态度相当满意,也就把头缩了回去,没再多问。
见范女江如此,我偷偷松了口气,好说歹说算是糊弄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待会拜堂结阴婚,范女江能不能接受那个脑血栓一样的纸人给她当新郎呢?
新房院内,依旧是一片残屋破瓦。
白天时间,我和白志新着重收拾了这里,现如今也算的上是干净。
空地中,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名阴厨子。
他二人四十来岁的模样,是一对双胞胎,自幼跟着父亲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学会了一身做阴菜的本领。
又因入行时间够久,宴请款待过一众阴间鬼差,其中还包括判官府和阴帅这些大人物,都对这对阴厨子的厨艺赞不绝口,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我十分羡慕,那就是他们没有道行,不惹人,受人敬仰的同时,还没有五弊三缺的诅咒束缚,简直就是我做梦都想入行的职业,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