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
我摸了摸这孩子的头,蹲下身,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馨。”
“学法律的?”
“嗯。”
“知道偷东西犯法吗,被煤矿的人抓到,可是会坐牢的!”
“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我需要证据。”
“所以,我偷东西,你就不犯法了。”
“嗯……啊?”
张馨有点没搞懂,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我,有些蒙。
我点上根烟,叼着,苦笑一下,从地上捡起了铁丝,来到那锁着的办公室门前,两根铁丝同时捅进锁眼,轻手轻脚,摸清锁芯形状后,一根深入,一根为辅,轻轻一转,就开了门。
“瞧不出来啊大叔,你还有做贼的潜质。”小白挺激动,她抱着我亲了一口我的侧脸,“奖励你的!”
我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要感谢也得感谢上大学那会,为了逃寝出去包宿,费尽脑汁的撬锁林了。”
见张馨还跪在原地不动,我问道:“小丫头,你是想跪在那里增加你得风湿的概率,还是想和我们进屋,一探真相?”
“我……大叔,我跟你一块!”
我皱了皱眉:“不许叫大叔。”
“啊?”张馨擦掉眼角的泪水,有点懵,“那我叫啥?”
“叫我无所不能的入殓师大帅哥。”我丢掉烟头,看了那张馨一眼,难得有了些许温柔,“开玩笑的,我叫林之中,叫我林哥就行了。我跟你保证,你爸的遗体,我会负责拉上来,你们家该有的赔偿,我也会给你要回来,还有周生,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张馨噗嗤一声笑了,随既点了点头。
大概是被我开锁摸进办公室的动作鼓舞,又或者小白对她说了什么。
总而言之,她愿意相信我,也觉得,我不是与周生等人同流合污的垃圾。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宁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篱下活”。
这年头,良心在,钱可以挣,良心不在,钱只会挣的更多,所以我注定了是个穷命。
和小白张馨摸进了屋,我们没敢开灯,只是各自拿手机,兵分三路,在周生的办公室寻找可能有用的证据。
在这个过程中,我瞧见这孙子抽屉里还有半条软中华,冷哼一声,全揣自己兜里了。
都是人血馒头,我抽了比他抽了强。
“大叔,你看这个。”小白轻唤了我一声,把手中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我接过看了几眼,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这周生的狐狸尾巴就这么扔在办公室里,藏都没藏一下。
合同上是周生以自己名义高价贩卖的煤矿,下面还有一份周生与奉北煤矿签的,价格低了不少。
换句话说,他不光在吃员工的人血馒头,连上面的回扣他也在吃。
他是貔貅吗?只进不出?
怪不得戴黑水鬼抽软中华呢。
这也算是证据,可以送周生进去,但没多重,最多两年,他还能接着出来潇洒。
我们又在这办公室摸索了好半天,只是可惜,没再找到其他证据。
这么想也是,周生不是傻子,有些东西打死他,他也不敢放在自己办公室里,毕竟那都是出人命的大事。
眼瞧着快到与田三约定的时间了,我们几人只能放弃,把合同收起来,离开了办公室,重新反锁。
张馨有些失望,她跟我和小白说,她蹲点都蹲了两天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进来,却空手而归,感觉自己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这怎么能算是白来呢?
我问她,想不想看看她爸?
张馨眼睛一亮,问我可以吗?
我和小白对视一眼,点头道:“可以,不过这一趟可能会颠覆你世界观,你要来吗?”
“去。”张馨这个小丫头,岁数不大,勇气可嘉,“林哥,你愿意帮我,是个好人,我去,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地狱,我都跟你们去,我相信你们不是骗子,不会坑我。”
既然说到这了,我难得教育了张馨两句:“小妹妹,不是所有表面对你示好的人都是好人,有些人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知道吗?还有,刚才咱们见面第一眼,你和我说,你只想要你爸爸的遗体,甚至可以不去追究周生吃的回扣,我要是猜的没错,这是你的最大让步吧?”
“是啊,我别无他法了。”
“记住,下次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一开始就让人知道你的底线,如果你对面站着的是周生,他会把你吃的骨头渣都不剩。再说了,你是个学法律的,未来可能是大律师,不要让别人抓到你语言上的把柄。”
“我知道了。”张馨没反驳我,反而一脸受教了的样子,让我很是受用。
“好啦大叔,把你教育人那一出收一收,你一点都不像是个会教育人的,邱玉都没教明白呢,还教上张馨了。”小白怕张馨难堪,转移话题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转头望向煤矿那边:“接下来,咱们要下去和那老长虫干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