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就那样安静地任由他摆布,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头,泡过水的肌肤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脖子随着他的抬手微微后仰,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乖巧。
他手中尖瘦硌手的下巴带着一点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江水的潮湿,隐约印着一点血痕,冷得摸不出常人该有的体温,湿润的眼睫细细密密垂着,半遮住眼睛,连一点细微的颤动都没有。
“和我装死?”
沈凌夏心中的烦躁愈演愈烈,他发狠似的沿着他下颌的轮廓去挤压沈陌遥脸颊两侧的一点软肉,那人竟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皱着眉,拇指狠狠压过他泛紫的嘴唇,竟然又有一道淡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滑出来,沾在他手指上。
随着他玩弄破娃娃般粗鲁的动作,沈陌遥的睫毛惯性一样又往下垂了垂,将眼睛彻底遮挡,好像连鼻息都消失了。
不知怎么,沈凌夏盯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忽然想起小时候被姜瑾偷偷带出家门,在一处即将被拆除的老旧剧场观看告别剧目结束时的场景。
那时随着渐弱的音乐自舞台上降下的漆黑帷幕,就像此刻仿佛落在他掌心的羽睫。
一旦合上,好像就再也不会有重新揭开的一天。
第16章
从一片混沌中醒来时,首先映入沈陌遥眼帘的是灰白色的天花板。
他眼皮颤了颤,下意识想要活动身体,却发现四肢像是被灌了铅,脑子里也仿佛被塞了个铁块。他昏沉得厉害,不太想得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甚至出现片刻“我是谁”一般的茫然。
“四天了,你终于舍得醒了。”
倏然间,一道凉薄的声音贴着他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