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鼓起勇气将手中的离职申请递给伊藤,“对不起,但是我家里出了点事,没有办法得离职回J国了。”
伊藤心中终于升起了一种兔死狐悲的绝望来,连老员工都开始离职了。
这段时间以来,这已经是他接到的第八份离职申请书了。
无论曾经有过多么辉煌的过去,都没有办法要求别人在大厦将倾的时候依旧坚守,忠诚是一种奢侈品,利益才是永恒的。
明明刚开始做大做强……
“去找人力办吧。”伊藤摆了摆手。
山田原本有些躲闪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有些动容,他欲言又止:“伊藤总,这几年真的很感谢。”
伊藤疲惫不堪,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电脑屏幕上直线下滑的公司业绩,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自己都要撑不住了。
奚斐然在办公室里目睹了一切,手里的一份报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揉成了一团,那是最近公司的各种负面指标。
忽的,他的办公室门也被敲响了,张明海探头:“S博士?”
奚斐然放在扶手的手指竟然下意识收缩了一下,他忽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他害怕他的得力干将一一离开他,仿佛这扇门打开就意味着他的公司离四分五裂又进了一点。
奚斐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你也来辞职吗?”
张明海整个身子都闪了进来,把一份鳗鱼寿司放在了奚斐然的面前:“我不辞职,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送点饭。不吃饭会导致体内氯元素、钾元素及钙元素等微量元素水平明显下降,容易出现电解质紊乱的现象,影响身体的正常活动,你也不想变笨吧。”【注】
奚斐然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舍得花钱给我买鳗鱼寿司?”
张明海挠了挠头:“财务说能报销。”
奚斐然:“……”
“反正吧,”张明海不善言辞,琢磨了半天决定实话实说,“只有你不笑话我的项目,还给我投钱,离开你我也活不成,你放心,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跟着你。”
奚斐然抑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在这一瞬间像是被阳光从乌云缝中射进来了一些,他冲着张明海笑了笑,后者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然而那一丝光明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太久,接近傍晚的时候,奚斐然再次收到邮件,又有一家合作公司宣布和他们终止合作,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夕阳洒满了长街,奚斐然浑浑噩噩地开着飞车回到了滕时家,停在后面隐蔽的树林里,然后步行从小路一路走来,推开别墅的后门。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奚斐然坐在了沙发上,他还记得自己最初来时的样子,现代化的装修把这里打造得像个冰冷的样板间,处处都很精致,却也处处都缺乏着人情味。
他在这里住了八年,在墙上乱写乱画,在走廊上方的栏杆上荡秋千,在偌大的地毯上打滚,把沙发的边边角角拽得开线。
如今那些痕迹还在,却像是被封印进了时光里。
奚斐然发现自己既丧失了童年的天真,又没有完全获得成年人的勇气,一番折腾下来,好像毫无长进。
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感觉自己就站在崩溃的边缘,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奚斐然强撑着身体里那根无形的筋,站起来晃了两下往厨房走,想要去给滕时做饭。
冰箱里有新鲜的黄瓜,他拿出来两根,放在水龙头下洗了,洗完之后切成小段。
刀起刀落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奚斐然浑浑噩噩心不在焉,忽的感觉刀感不对,低头一看,已经切到了手指。
鲜血冒出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没有感觉到疼,然而下一秒血腥味直冲鼻腔,满目的猩红仿佛又把他拉回了那个熟悉的梦魇之中。
一道尖锐的耳鸣穿透大脑,积攒了太久的怨愤忽的滔天升起翻涌而上,奚斐然攥着刀柄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为什么蒋洲成可以杀了人之后逍遥法外?
凭什么他做了这么多的恶还可以活的那么自在,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为什么他那么容易就能破解!
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天道?有没有正义!难不成真的是好人死的早,祸害遗千年?
他妈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稀里哗啦!
奚斐然猛的把餐桌上的餐具推到了地上,盘子碗碟碎了一地,他疯狂地发泄着,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红酒、罐子,全都被砸到了墙上,直到桌面上再也没有东西可砸,他终于抱着脑袋痛苦地贴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少爷,这下智语公司算是完了!”
蒋洲成的手下翻动着漂浮在面前的显示屏得意洋洋地笑着,那上面全都是网友对智语公司的谩骂和对Josen公司的同情。
蒋洲成靠在转椅里,一条修长的腿架在另一条上,大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吸了一口烟,把烟灰在扶手上磕了磕。
手下跃跃欲试:“一个初创公司好不容易有点成绩就搞恶性竞争,正义感爆棚的大众们怎么可能看得下去,现在全民抵制他们的产品,合作公司纷纷解约,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