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和方家的婚礼是云麓郡的大事,而这个大事现下落在江玖宁头上,自然不敢怠慢。
江玖宁心里也自然而然地高兴,终于不再是这个时代在拖着她前进了,而是靠她自己迈出了一步,虽然只是很小的一小步,也足矣让江玖宁看到牙行转型的希望。
至于方家的大小姐方离,最初对江玖宁承办此次婚礼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为了婚礼的体面,强忍下了不甘的情绪。
婚礼从筹备到推进,一切顺利的都超乎江玖宁的想象,她的牙行里更是人才辈出,很多细枝末叶的流程悉数都被考虑周到,方家对这场婚礼很满意,张家便也跟着满意了。
江玖宁笑盈盈地从里间端出一篮子糖果,她站在张府的大门前,随手抓了一大把高高扬起,瞬间,糖果如同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落下。
江玖宁微微侧身对寒尧道:“我总觉得顺利得不真实。”
周围的孩子们一拥而上,散落的糖果一眨眼就被一扫而空。
江玖宁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这场婚礼前期就闹得天翻地覆,却真到了办婚礼时又异常安静,或许在平静的表面下潜伏着不安的成分。
“顺利不好吗?”寒尧微微挑眉,语气调侃道:“难道非要像你从前那样,做什么事非要一波三折才觉得踏实?”
“我倒也不是这意思。”江玖宁轻轻地摇了摇头,手中不紧不慢地撒着糖果,神色凝重道:“只是隐隐觉得,千凝不该是这么温吞听话的人,我让她待在家里,她就真的老老实实没出来。”
江玖宁将所有的糖果悉数倒在地上,皱眉道:“我是不是该把她锁在家里?”
“采文不是在家里盯着她呢吗?”寒尧微微颔首,宽慰道:“或许她想通了呢?事情既已成定局,张家早就没她容身之处了。”
“或许吧……”江玖宁低声呢喃。
“主子,迎亲的队伍眼看到门前了。”一个小厮从远处跑来。
江玖宁也顾不得管千凝的事儿了,连忙组织乐手奏起鼓乐,一顶红艳艳的喜轿在鼓乐声中缓缓映入眼帘。
八个轿夫身穿统一的喜服,蹑手蹑脚地慢慢落下轿子。新郎官翻身下马,立刻有人递了玉如意过去,抬手间,玉如意轻挑起轿帘,露出方离一身华贵的嫁衣。
新人下轿,早有人端来一盆炭火,方离玉步轻移,轻巧地跨过火盆,立马就被新郎官抱在怀里,宾客震耳欲聋的欢呼中迎进了府中。
江玖宁看得出神,这是她从现代穿越过来,头一回亲眼目睹古人举行婚礼。
相较于现代人追求的婚礼复古风,比真正意义上的古代婚礼要简单太多,甚至简约得像个草台班子。
寒尧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靠近,小声道:“看得这么出神?难道江当家的心也跟着悸动了?”
江玖宁收回思绪,脸上迅速泛起一抹红晕:“瞎说什么呢?不过是看着仪式觉得新奇罢了。”
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心里却似乎因为寒尧的话泛起涟漪。
她以后也会有一场婚礼吗?
现代的时候她一直忙着事业,没有闲暇时间谈恋爱,更没有时间憧憬一场婚礼。
“江当家,今年有十八了?”寒尧眯起眼睛,眼中闪过微不可查的光亮,道:“也是到了悸动的年纪了,若是有好人家就嫁了吧。”
“十九。”江玖宁纠正道:“还小,不着急。”
虽然江玖宁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但身体却是实打实的十九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确实还早的很。
寒尧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似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倒是寒将军,今年有二十好几了吧?怎么不找个好人家嫁了?”江玖宁从来不在嘴上吃亏,故意把“娶”说成“嫁”。
像是扳回了一城,脸上也露出狡黠的笑。
寒尧的眸色瞬间暗淡下去,沉默片刻后,声音低缓地开口:“从前有个婚约。”
江玖宁便也不笑了,心里涩地发渍。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但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寒尧说的是“从前”,而现在寒家军已经是叛军了,即使有什么婚约大概也会随着事情的变迁形同废纸。
大概……
她是替寒尧觉得可惜,打抱不平吧。
她脸上挤出一抹惨笑,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惨,竟然舍得送到北境这种苦寒的地方和亲。”
寒尧苦笑:“不提也罢。”
一股子余情未了的模样,江玖宁的心似是被扎了一下,然后立马转移了视线,对着忙活的婆子喊道:“金纸都摆了么,动作麻利些。”
她倒也不想戳寒尧肺管子,不道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江玖宁突然就没心思观礼了,走到人少的空地透口气。
待婚礼的一概流程都走完了,只剩下新人敬酒的环节了,江玖宁这才算长吁一口气。
好在一切都顺利完成,没出什么大乱子。
只要这次婚礼的名气一打响,以后还能缺了她一口饭吃吗?
江玖宁刚想笑,便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