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保护好燕青了吧。
男人冷眼一扫,只是出于某种顾虑,才只堪堪将它们行动制住,而并未一举歼灭。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厌恶的事物,眉宇间又添了几分冷厉。
墨夕敏感地察觉到了这股来得突兀的情绪,却并不知道他在不爽些什么。
忽而,他的鼻尖一动,方才那股熟悉的、掺杂着腐烂物质的血腥味又飘了出来。
好像......是从南方飘过来的。
这就奇了怪了,纸童是没血没肉的东西,能飘出这股味道的就只有......
墨夕转头看向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他蹙眉不展,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味道似的,还在路口踌躇不觉。
于是墨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发现告诉他一声。
燕青既没阻止,这人应当是值得信任的。
墨夕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些不得动弹的纸童,又仔细确认了一番,这才谨慎道:“前辈,不如眼下往南边走,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这一出声,男人就跟才想起这么个存在似的,回头瞥了他一眼。
而男人倒没不把墨夕的话当回事儿,他将手搭在剑鞘上,言简意赅地道:“你觉得人在南边?”
“不一定,”墨夕点头,“但是南边有味道,一定有什么东西。”
男人迅速下了决断,他惜字如金地说:“走。”
有个方向也总比他们现在无头苍蝇乱撞强。
他们很快就遇到了下一个岔口,墨夕没做迟疑:“走左边。”
左边的味道要更厚重些。
男人多看了他一眼。
那些倒霉弟子们还不知被藏在什么地方,若是简单粗暴的将这法阵毁去,他们下场还未可知。这也是最让他头疼的地方。
原本瞧这少年长相,以为是哪个宗门养得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放任他自己恐怕徒生事端,带在身边倒更省心些,倒是没想到真起了点用处。
这个法阵似乎在保护着什么东西,格外想阻拦两个人往南走的脚步,他们遇到的岔口越来越多,围上来的纸童速度越来越快。
不过显然没起多大的作用,男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二人一路势如破竹,而自始至终,男人的剑甚至都未动过一下,似乎唯一费点事的,就是等墨夕分辨出要走哪条路。
直至他们走到一个岔口,墨夕第一次犹豫起来。
左边是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右边是那种熟悉的让他不大舒服的气息。
他有些纳闷,如此明显的味道,怎么这人像是鼻子失灵了,一直闻不到似的。
不过这会儿男人稍作迟缓,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脚步停滞一瞬,顷刻便道:“你往左走,别回头。”
他显然并不打算跟墨夕解释什么,足尖轻点,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在右边的路口了。
“哎,可算走了。”
耳朵里终于响起熟悉的声线,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墨夕却觉得过了有一个春秋那么长。
那道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你再往前走着,应该快到阵眼了,我估计那群倒霉弟子就在阵眼附近。”
听着他跟没事人似的语气,墨夕就忍不住想打人。
可他却又知道即便问了,燕青也不肯老实回答,于是他琢磨了一下,故意道:“你害怕他?”
耳中的声音果然立马炸了毛:“我怕他?笑话!谁怕他了?我那是......”
话说到一半,他气势忽然又弱了下去,像是突然让人一下子把力气抽干了似的,无精打采道:“......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听了这连敷衍都不像的敷衍,墨夕却没生气,只觉得他的态度十分古怪,燕青向来秉持着“任你如何跳脚,我自岿然不动”的原则,随性的相当欠打,他还是头一次见着燕青这么别扭的模样。
那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