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上去极年轻的男人竟然就是金钱宗宗主温序秋。
温序秋目光不留痕迹的从燕青身上略过,一双绵绵多情的丹凤眼似是含了几分笑意,却被他巧妙的隐藏了起来。
这位翩翩贵公子略一点头,算是回礼:“原来是冯小公子。”
冯明辉再混蛋,也知道眼前这位是自己万万不能得罪的,他将头压得更低:“左不过捉拿一个闹事肖小,怎还惊动了温宗主大驾。”
“肖小”站在不远处,十分无辜的摊了摊手。
“哦?”温序秋略一蹙眉,状似疑惑道,“不知他是何处得罪了冯小公子?”
冯明辉仅有的脑仁已经全数用完了,这会儿没觉出他话里半点不对劲儿来,以为温序秋要给他做主,登时来了底气:“这大胆刁民挡了我的路,不让路不说,还出言不逊,将我一众侍卫好生戏弄,实在可恶!”
燕青颇为赞赏的感叹道:“好熟练的一番颠倒黑白,看来冯公子平日里不少勤学苦练。”
冯明辉不屑冷哼,觉得他如今也就能呈口舌之快了。
温序秋道:“原来如此。冯小公子不必动气,既是侍卫能力不足,我便遣书一封,将此事告知端王,为你换一批便是。”
“多谢温宗主主持公......哎?”
冯明辉喜滋滋的感谢之言戛然而止,将这话细细一琢磨,忽的觉出其中的不对来。
温序秋一番避重就轻的安慰完,接着道:“至于此人嘛......既然冒犯了冯小公子,便留在我府上,由我亲自看管,定然给冯小公子一个交代。”
冯明辉哪还听不出来这话中的偏袒,不敢置信的看着燕青,而燕青也审时度势的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给冯小公子气得不轻。
奈何这温序秋是谁,他爹端王来了都不敢不给他面子,冯明辉只好咽下这口气,闷声道:“......如此,便多谢温宗主了。”
温序秋给了身后少女一个眼神,那少女便有眼色的上前几步,声音柔柔似水:“这位公子,请随奴家进来吧。”
冯明辉眼睁睁的看着燕青从自己身边走过,路过之余,似乎还十分欠揍的朝他递出一个甚是嚣张的笑容。
这人是何来路,能让温序秋如此光明正大的偏袒?
直到燕青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冯明辉才想起此行目的,连忙拦住温序秋道:“温宗主,我父王托我来,是让我与您洽谈天枢铁骑......”
温序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弯薄红色的唇虽然弯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冯公子,这种事还是不要在外议论了。”
冯明辉叫那含着冷意的眸子震了个哆嗦,回过神,急忙收住声,眼巴巴的等着温序秋请自己进去,谁道温序秋不咸不淡的撂下这句话,竟然就跟着走回去了。
“冯公子请回吧,”余下的那个少女低眉顺眼道,“宗主今日不见客了。”
冯明辉急得原地转了两圈,一边的凌霄却看出来了,这是温序秋给人出头,特地给他们找不痛快呢。
温序秋此人,别看脸上端得一副好说话的笑脸,实际上是个认钱不认人的钱串子,从未听说过与谁结仇或与谁相亲,这金钱宗也向来是来者是客,不偏不私的做生意,任谁也别想凭着说关系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可就是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维护他。
能一眼瞧出他的身份,如今竟然还能与温序秋颇为熟稔,此人定不简单。
可惜这些话是不能与冯明辉说的,说了他还不知道要如何恼羞成怒的起幺蛾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冯明辉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期望着那紧闭的金钱宗大门能给他站开一样,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门口那两座玉石吞金兽的高傲的鼻孔。
无法,只得吞了这口闷气打道回府。
----
金钱宗内。
此处虽为天下第一大有钱宗门,可亭台楼榭,层林阁台,却无一处不雅致,无一处不秀丽,处处透着“风雅”二字,可见主人飘逸出尘的审美。
墨发的少年笔直的立在离大门不远处的玉石小径上,目光紧盯着那封闭的大门。
路过的道童见他装束,以为他是新来的弟子,在这偌大府门中迷了路,好心指引道:“若是要去算经堂,得再往前走。”
少年沉默着摇摇头。
他一双黑透的眸子寒月似的凉,笼着不近人情的冷淡,这样清俊的好长相就是在这美人遍地的金钱宗,也是少见的。
道童有意与他多说几句,可还未等他琢磨说些什么好,却见面前这冰块似的少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身后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呦,这不是我师祖宗吗?”
道童回头看去,只见不久前让他拦在门外的男人好整以暇的跟在他们宗主旁边,正戏谑的看着他。
温序秋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好像燕青嘴里说出什么他也不会惊讶,他对着身边侍女道:“你去收拾出来两间客房。”
这些侍女都是他亲自选出来的,虽为凡人,但却个个漂亮的跟花骨朵一眼,还灵巧懂事,极会看人眼色,领了命令便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