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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154章(2 / 5)

损人害人的话,沈宛还提到:

徐乾学跟江南本地的文人集团相交甚密,彼此往来,受贿行贿自不必说,天下珍品和贵重典籍亦是不计其数,皆入徐府或直抵京师;

江宁织造一派繁盛,荣光与皇恩密不可分,然个中败絮,类似账目造假、偷梁换柱、官商勾结等见不得光的事情,不在少数。百姓常有议论:浮锦入皇宫,美锦官家手,只剩边角料,下民相争忙。

公子所问《天工开物》之事,江南未曾见得就有。倒是禹之鼎画作,日渐与千古画圣顾恺之并论,描绘人物之阿堵传神,唯有顾禹二人。不知此次禹之鼎“画归故里”,是纯属巧合?还是与《天工开物》联系紧密?一切难解。

容若将沈宛的亲笔书信藏入密匣,只带了徐乾学的信件原件回到明府。

*

渌水亭,暖炭炉侧。

容若与明珠父子同坐。

明珠看罢鉴罢,确认是徐乾学真迹无误之后,慎重问:“儿啊,你这是从何处所得?”

容若借口道:“此信件为顾贞观所窃,后张纯修收到情报,暗暗派人从顾贞观住处窃得,才转交到儿手上。”

明珠不疑,只把信件压在一块小圆石下面。

容若道:“徐乾学找书的动因,无非是:报复宋应星、不让容若好过、巴不得自己升官发财。阿玛,照你看,这个信件是否上交皇上?”

“徐乾学如此心怀不轨!”明珠嗔怒,“怕是黑衣人也是他所指使!”

“那信件,是儿上交还是阿玛您上交?”

“当面交给皇上自然是使不得,否则你我父子目的太明确,反而会叫人当成是徐乾学的一丘之貉。不如把信件悄悄放在皇上留意的到的地方,顺其自然地揭露恶人面目。”

“翰林院编修彭定求,那人虽是状元郎出身,却一直在徐乾学的重压和监视之下做事,倒不如借了彭生之手,让信件出现在皇上看得到的地方。”

“容若,就照你说的办,你行事小心。”

“好。明日儿进宫去。”

明珠记起:“你不是为曹寅联系了一些你的文人朋友吗?有没有从那些文人朋友口中听到跟《天工开物》相关的可靠消息?”

“他们只晓得宋应星其人其书,并未谈及窃书或书窃的可能性。”

“容若,天下不是有个奇人施道渊吗?施道人无所不通、无所不知,何不找他来一问究竟?”

“阿玛提醒的是,该借助一些人力和天力来解决案子了。”容若又一想,“话说回来,《天工开物》原稿交到了皇上手中又如何?难不成皇上又想将《天工开物》赐给我?那我算是得福还是得怨?”

“皇上圣阅后,将宋应星的作品搁在藏书楼放置便罢。”明珠劝道,“皇上要是真要将你作为案子善后的筹码,把那套书给了你,你不愿收下也必须收下。而且,你千万不可慈悲心大发,将《天工开物》还回到宋应星本人手里去。”

容若无奈一笑:“儿还不如多得几幅顾恺之真迹。”

“你想什么呢?”明珠正经道,“如今顾恺之的真迹,轴画壁画早已荡然无存。你真想要,阿玛就叫人去给你寻南宋乐师姜夔的临摹之作,那也是出神入化的。”

“所幸儿手里存着皇上给的阎立本《步辇图》真迹。”

“所以你说皇上待你好还是不好?”明珠摇头,“都是宿命,宿命呐……”

容若不语。

自用竹制香挑拨纳兰香。

宿命,星宿斗转,命数多移。

人生,轨迹既定,须争之时还须争。

*

次日。翰林院。

纳兰容若邀了曹寅一同,前去“找书”。

“吾生这是要找什么书啊?”徐乾学背着手相迎,“《天工开物》不在这里。”

“容若来找自己的书。”

徐乾学才想暗讽几句,就看见彭定求眼疾手快地把《渌水亭杂识》从书架里翻了出来,恭敬地捧到了纳兰公子面前。

——彭生,好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徐乾学把脸朝彭定求一沉,又迅速恢复常态,转向容若:“吾生何日刊印词集?本官定是要把书架的一处擦的亮亮堂堂,亲手摆放吾生佳作。”

“一处?”容若故作骄傲,“吾师是打算把容若的《饮水词》和《侧帽集》放哪儿呀?”

徐乾学随口一说:“那自然哪里空位大放哪里啊!难不成吾生还想自乱秩序、并居苏辛、温李、秦黄、姜柳【注1】不成?”

曹寅替好友鸣不平:

“徐大人怎就一副揶揄口吻?《纳兰词》可谓是情真意切,所出皆精品,莫说是你所列举的那几位唐宋名家,就算是成为‘后世第一,再无可及者’也无可厚非。”

“照我看,《纳兰词》一旦刊印成册,就该摆放在翰林院最显眼的位置,乃至于日后,成为皇家的经典、居大清文坛首席。徐大人你说,是不是整个翰林院都沾了《纳兰词》的光?”

徐乾学被曹寅这话一刺激,哪里还了得?

竟与容若起了口角,尽管容若一再忍让,也终究是架不住座师的顽固与执拗,跟座师之间的冲突是越发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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