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别谢我,该朝着天子的所在方向去谢皇上。”
“容若你自己不承认,但是为兄心里明白,你肯定向皇上暗中引荐过为兄。”
容若没有正面说“是”或者“不是”,只道:“皇上从现在起,要重用满人,张兄你要牢记自己的身份和辨析明白‘花鸟风月楼’的作用,不要辜负任何恩典。”
“世上之人千千万万,全是浮云,全是过客。”
张纯修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抬手,仰头就饮。
“但是你不同。”张纯修对着容若,摇晃着酒壶在胸前,“所以我谁都不谢,只谢你;我谁都不认,只认你。”
容若就跟是嵌入窗景里的人一样,自成一画。
他笑看好友的狂与痴,然后,赠了好友一首诗:
《与友危窗对坐》
清宵细慢未曾至,层云何处归月影?
长短多少任天真,独敲红梅诗外音。
东风供得双人心,烛台灯花动真情。
剑心酒意本相合,却作画中赏画人。
“容若,为兄和这个‘花鸟风月楼’永远只为你而开,候着你来。”
“酒——”容若从窗台上下来,“我给你添上。”
张纯修执着容若的手,“千杯少,千杯少……”
“未见张兄泥醉的模样,今日与张兄一同一醉方休又何惧?”
“你别。”张纯修一下子清醒了,只坚定阻止道,“你的身子,不宜饮酒,只宜喝温水喝温茶,我都记着。”
“此处没有温水温茶,喝冷水凉茶,跟饮酒本就无别。”
“强词夺理。”
“嗯。只敢在张兄面前强词夺理。”
“容若。”张纯修对眼前的知音道,“为兄有一幅珍藏的画要与你共赏,乃是前明大家周之冕的《百花图卷》彩绘。”
“那可是长卷啊!”容若面露欢喜,“张兄手中竟然有如此珍品,羡慕羡慕……”
“为兄知道你最懂得惜花、品花和鉴花,所以等会儿你可不要吝啬自己的话语,多说说才好!最好是把长卷的八十余种花都一一辨别、叹赏……”
“那——”公子豁达一笑,“纳兰今日就不顾什么家规家法了,与见阳【注1】一同,宿楼不归。”
“哈哈哈,好!”张纯修与纳兰一拍即合,“得友如容若,足矣。”
“张兄,我们赏画去。”
“容若你先请——”
*
明府。饭厅。
明珠看着平日里应该是容若坐着、今夜却空着的位置问:“这个家是有人比本官还忙吗?”
小揆叙和小揆方心里明白:阿玛的意思是,容若哥哥怎么晚到了?
觉罗氏担心容若病了,无力吃晚膳,就对管家道:“去叫袖云过来。”
等到袖云到了以后,明珠就迫不及待地问:“公子在干什么?”
“回老爷,袖云不知。”
“不知?”明珠一下子察觉出来了,“你的意思是公子如今在外头,出发前没告诉你具体去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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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云护主道:“公子只说过可能会晚归。”
“晚归?”明珠双目一瞪,“本官看他是彻夜不想归!”
“咱们儿子怎么会彻夜不归呢?”觉罗氏赶紧劝慰自己的丈夫,“容若一向懂事,”
管家问:“请了老爷的意思,是否现在去寻公子回来?”
“不必。”明珠重新拿起了筷子,“容若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否则你们去了,倒是显得我这个做阿玛的霸道,连半点自由都不肯给他了。”
“袖云你回去吧。”觉罗氏心中惦念着儿子,“公子的素膳叫小厨房留意着就是。”
“是夫人,袖云告退。”
“你们不必多说什么。”明珠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我儿子我自己会管教。”
“老爷,您就不担心容若……”
“本官饭后就到容若的房间去候着他,他要是能让本官等个通宵,”明珠站了起来,深深呼吸了口气,又坐下,“本官就不得不请出家法来警告他:以后不得再犯!”
“妾身以为,还是派人出去寻了容若回家好。一来省的老爷你动气,二来妾身是怕容若的身子受不了春宵夜寒啊。”
“本官不许珠玉染瑕!”
*
花鸟风月楼,容若在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
抬头,窗外是一轮无星相伴的明月;低头,长榻侧面是一盘已经分出胜负的围棋。
容若点燃了蜡烛,留下一封书信后,就先一步离开了楼阁。
走出楼阁的那一刻,容若感受到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