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陆美还凑了一头。
发现图不见的是一个青年帮众。
也是快打烊的时候,老秦送走一干客人,正要放门板。
彼时恰一个云纹腰饰的青年赶着打烊进来,与他招呼。
“老秦,我来借个图。”
被称作老秦的掌柜也耐心,与他对过腰牌,记下名号,挥手叫他自便:“自己去拿吧,在最底下那层架子。”
青年应好,进去后院,未几又出来,问他:“架子里没有啊,谁来借走了吗?”
“怎么会。”掌柜老秦抬起矮胖身子,跟着他进去。到得偏厅,木档满墙。
二人翻过,面面相觑,果然没有。
“谁来过后院?”一个不由问。
“……”一同蹲着的秦掌柜心中犹豫,苏大郎君?
这秦掌柜虽然疑心,但也没有声张。矮胖身影偷偷摸摸四下张望,摸进帮主院墙,来给她耳边递话。
一开始他差点进不来,眉头深锁的,帮主见他面色有异,半只脚搁回去,往门框上一靠。
“有什么麻烦事?太麻烦的话,我就不开门了。”
这话说得人哭笑不得。
秦掌柜失笑,倒解了眉,进院把和那青年帮众一块儿遇到的事叙述一番。
他自认脑袋里的账本比纸面上的还细,哪会记错,
侧耳倾听的女郎疑惑皱皱眉头,看一眼隔壁院子。
就在边上住着呢,你打小报告也不怕人听到了。
女郎点点头,“是帮里都能借的那屋子?也不是太要紧的图,不妨事,你再找找。”
苏云卿那过目不忘的本事,还用带着图走么?
秦掌柜显然忧心忡忡,“是我顾得少了,舆图怎么也是要紧物价,我们帮里的比市面上的细致啊。”
“行,有机会帮你问问。”
这还能直接问?
秦掌柜矮胖的身子又迷惑地要摇摆回去,帮主拦一拦他,朝院墙根喊人。
“小长楚,找你们的,听什么墙根呢,出来出来。”
秦掌柜:……帮主你不厚道哇。
秦掌柜讪讪的,搓了搓肚皮,也不好走,只好笑眯眯和走出来的陆小郎君打招呼。
小郎君手里端着个盘子,蔫嗒嗒的。攀出墙来。
把新出的点心往帮主手里一塞,他爬墙爬到一半发现有客人才等了等,又不是故意偷听。
这秦掌柜对着小郎君谨慎措辞,尽可能曲里拐弯地讲述了经过,陆美听懂了。
哦,你们疑心我哥。
他赌气扁起嘴来,正要叉腰发作,被帮主一把捏过腮帮子。
女郎扯扯手里嫩肉:“先别忙气,你们两个来,是里应外合偷师偷图的吗。”
陆美抬手夺回自己的肉,嘴上能挂个油瓶:“帮主也疑心我们?哼!我们哪里敢!”
女郎拍拍他肩:“是吧,我想也是,那位小祖宗手下没人,我手下人又不会借给她,这地方她管不了,来抢什么。”
“硬抢走还顾不上,一个人要做两人活,那可就真分身乏术了。”
她说得皇权理事如同酒楼做活一样,陆美听了一想,咦,确实是这么回事。
既然歪理仿佛通了,小郎君又收回下坠的嘴角,拉住帮主袖子,别开头问道:“既然没这个道理,姨母怎么也疑心我们。”
“我哪有疑心你们,这不是叫你出来否认么。”她转向秦掌柜,笑道,“没凭没据的,不要胡乱猜测,再找找就是了。”
这真要紧的东西,自然有人把守。既然没有特殊守卫,就并不很要紧。
角落缝隙里找找,找不见去其他分堂再描一份。
秦掌柜见状愧疚告辞,朝陆小郎君抱了抱拳。
帮主挥手:“你自处理吧,小长楚去哪里玩。”
“……买茶具。”
“走,一块儿去。”
留下秦掌柜摇头晃脑,摇着矮墩墩的身子找回去。
“这两个公子,真是男妲己一样。”老秦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只怕帮主心里清楚着呢。那这是叫我不要背后说人?”
街上,陆美初始还委屈,帮主顺手哄他:“不气了,回头叫老秦给你们赔礼。”
小郎君侧过头,哼唧道:“那倒也不必。”
他想想还是不高兴,从小到大,哪有被人疑心是贼过,虽然是怀疑他哥,但和疑心他是一样的。
冤枉劲上来,小公子突然停下脚步,抹下眼睛:“不去买东西了,帮主你先去忙吧。”
帮主偏头看向他脸,见他低头躲开,又跟着转过去,笑哄道:“嗨呀,是姨母问错了,给你赔不是?”
“……不是不让叫姨母嘛。”
“那你方才还叫。”
“……”陆美撇脸,“我叫错了,帮主莫怪。”
女郎闻言一乐,几岁啦小友,她手闲揉揉陆小河豚的头。
“我知道啦,小长楚真心把我当世交长辈,不过有人疑心你,自然要当面对回去,哪能叫人把私底下猜你的坏话过夜呢。我们江湖帮派和朝堂有时候做事儿,也有交叠龃龉,老秦这就担心了点。”
“咱们把事情摊开说,要比他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