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盯着闻昭脸上的面具,笑道:“真不知道吗——”
闻昭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她,嘴角弯出的弧度让人毛发森然。
蓉娘刻意压低声音说:“我想说张蝉原先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若太子没败,她可能早就成你的嫂嫂了。”
闻昭听她提起东宫往事,目光一凝,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哀婉。
蓉娘从未见过他这模样,连忙说:“师姐逗你玩呢,别生气呀。其实我想跟你说,你明日一早带她离开别走落梅山口。新来的那个县官,他的行事作风像是盛京那位身边的人。”
“我知道,我打算走水路。”
“你为了查那件事来到落梅县,那罗老爷新婚当天暴毙家中是不是你……”,蓉娘没说出最后那几个字。
“这人不老实,自然要付出代价。”
闻昭冷冷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
闻昭和张蝉告别蓉娘,临行前蓉娘将一枚铃铛赠与二人。
起初闻昭不乐意收,蓉娘见状直接挂在他腰间,说:“这又不是给你的,我是想着张姑娘看不见,这铃铛挂你身上,她听见声就会安心些。”
张蝉谢过蓉娘的好意,离开前蓉娘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人前往渡头,就听见几个行人正讨论着那日落梅山下暴乱一事。
“你说这罗家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灵,这罗老爷新婚妻子掉下山崖死了也就罢了,罗老爷居然早在新婚前就已经暴毙家中,听人说他死前的样子可吓人了。”
“是啊,我还听说他身上都是窟窿,被发现抬出来还拖了一地血哩。”
“我看啊不是得罪哪路神仙,是罗老爷平生作孽太多,早就有人想买他的命。”
“现下罗府可热闹了,罗老爷那些妻房正争着抢着分家产呢。”
“罗家这块肥肉,别说他那十二房婆娘了。我看朝廷,官府,江湖人谁不想跟着分一杯羹呢。”
张蝉静静靠在墙垛边,对着无际的江面。
原来在她的花轿到达罗家之前,罗老爷就已经暴毙身亡。
她不知不觉想起在落梅山下遇见闻昭的那晚,以及他那句突如其来的贺词。
她听着他们的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栏杆上。
有人大呼:“船来了,船来了,要上船的客人快些点。”
岸边挤着密密麻麻的赶路人,有一批人推着木车从张蝉身边经过。
“大伙让让,货不长眼。”
突然,车轮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推车的长工手一松,车上的大木箱脱了麻绳,即将撞在张蝉身侧。
张蝉毫无防备,
随即,她的手臂被轻轻一拉,整个身子被拥进男子宽厚的胸膛,突然出现的檀香味占据了她的鼻端。
还未开口,就听见铃铛因男子动作发出的细微声响。
面具之下,闻昭眼眸低垂轻声问道:“你受伤了没有?”
她退了几步,连忙摇头。
江面上,水光潋滟,清风吹开她脸颊边吹散的发丝。立身站在她身边的人,从怀里掏了一个小木盒。
“吃糖吗?”
她笑意盈盈,下他给的糖。
恍然之间,想起临行前蓉娘对她说的话。
“这小子不错。”
这个人,细心,神秘,又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