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微妙的警惕心没有接过沈期的手帕,他看上去因为我的拒绝有些失落,眼角微微下垂眼神淡然,手僵在半空中,几根手指缓缓收回,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攥紧手帕。
有点刻意了哈,这仿佛慢动作的表演是要做什么,我警惕心更强了,这要是在F区,妥妥是碰瓷拐骗现场,先有一个明显是反派的角色出来碰瓷,再出来一个好人角色让被骗对象放松警惕,更别提这个好人角色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
沈期的出现让现场的氛围缓和了一些,围观群众看上去松了口气,他明显和找茬的omega认识,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话交谈了几句,找茬的omega用很怪异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说:“不是你,为什么不躲?害我白过来一趟。”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谁教的他通用语,余廖三吗?礼貌话一个不会,倒打一耙学得精通,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表达我对他弱智行为的无语,沈期就打断了我:“学弟,我带你上去换衣服吧,宴会快开……”
“不用了,谢谢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打断他,今晚的宴会不值两月零花钱,我故作潇洒转身离开,倒霉的衣服,窝囊的主人,我在心里默默给不知名的omega记了小账,这里人太多,对方身份不明,再加上一个沈期,我有预感,再待下去我会遇到更倒霉的事。
比起那个不知道名字的omega,我更烦沈期,要是余廖三和我说沈期会来,就算是他把家底都给我,我都不来。
世界上有一种熟人,叫作“看上去关系很好”,有一种憋屈叫作,所有人都以为你和你恶心的人关系很好,并且全世界只有你发现了这个人很恶心。
我很少真情实感地觉得一个人恶心,沈期算其中一个,他是大我三届的学长,和他认识,纯粹是因为社团活动,他是我大一时候哪一届戏剧社的社长。
讨厌这个词太轻,恨这个词太重,用恶心形容沈期刚刚好,我穿越前大学刚毕业,这次又当了一次大一新生,比起同龄人多了几分从容,少了几分新意。
加入社团不在我原本的计划里,我是陪着高中一起考上来的beta去面试的,面试勉强通过,沈期不在提问的学长学姐里,他一直坐在后面的位置记录着什么东西,偶尔和负责面试的人沟通。
面试这个社团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因为沈期,他童星出身,高中的时候自己编导过小成本网剧,家里有几位知名导演的长辈,虽然不知道沈期为什么没有选择编导更专业的学校,而是以极高的分数来这所大学,但不妨碍有人冲着他的名声加入社团。
当时有个传言,沈期会在戏剧社里找表现出色的人当他的电影主角。
我不信,但以两顿饭怂恿我一起去的beta信了,beta热情优秀,从小就有一个明星梦,可惜家里不同意,到了大学有机会表演让他再次燃起希望,兴致勃勃拉着我去面试,我俩都过了。
beta和我完全是两个极端,我得过且过,参加的活动做好自己的部分就行,beta很积极,不是他的活也揽,杂活他也干,还干得很出色,几个自诩学长学姐的缺德蠢货故意刁难他,他都不在意,为了梦想拼搏的样子太过耀眼,这才是鲜活的大学生啊,我感叹着。
沈期在beta眼中,绝对是一个大好人的天才形象,跟我说十句话,七句是在夸沈期,三句是在是念沈期写的剧本台词。
我看破并说破:你暗恋他吧。
beta:你怎么知道!
我:……
beta对沈期的滤镜影响到了我,让我差点以为沈期是个好人,沈期对新人很认真,时常会教新人专业知识,还会定时将人聚起来讨论剧本之类,活动比赛都是以沈期为中心。
我是在一次区级比赛发现沈期的古怪,这个比赛在学校先进行一次初选,初选的选角早就定好了,beta在里面饰演一个出场较多的配角。
沈期从不亲自上场,他只负责剧本的编排,在敲定剧本细节的时候,沈期把相关成员聚在一起讨论,很多时候是沈期在讲他的思路,周围人听从安排。
这次活动我是个打杂的,但沈期把我也叫上了,沈期在中心位置侃侃而谈,beta眼冒精光,满脸崇拜一副不要钱的傻样。
我兴致缺缺,思绪乱飞。
这时候沈期的发言结束,他抛出了句:大家觉得有什么需要完善的点可以提出来。
beta第一次亲身参加有些激动,嘴一张讲了三四个他觉得需要完善的点,沈期看上去耐心倾听,嘴角带笑,可我从周围人散发出对beta观点不认同的压抑沉默中察觉到微妙的不对劲,这种怪异持续到初选。
初选时beta失误了,他在最关键的情节设计中失误了,这一次的失误让我们与第一失之交臂,但没有让我们落选,名次压线过。
我这种没有集体荣誉的人觉得能过初选很好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那几天一股阴沉的低气压氛围弥漫在社团里。
更让我意外的是beta的反应,他陷入了无尽的内耗自责中,这种情绪让他整个人变得阴郁暴躁,在我的印象里beta是遇到挫折能很快调整好心态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