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锅稀薄的小米汤。
她盛出好几碗小米汤,分给那些断胳膊断腿的村民,并让周围的人帮忙喂他们喝下。这些人伤势严重,昨晚发过烧后,大多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对食物的渴望没那么强烈,其中还有两三个在半夜差点就没了性命。
尤明姜只能尽力而为,救一个是一个。
她慢慢搅动着锅里的小米汤,把柴草拨得更旺些,接着将切好的小块豆腐倒进去,“咕嘟咕嘟”炖煮了许久,撒上盐,熬成了一大锅小米豆腐汤。她先给孩子们分了汤,然后依次给那些意识清醒的村民舀汤。
“谢谢尤大夫!”
虽然每个人分到的并不多,但这足以让他们在饥饿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路小佳又坐到了房梁上,握着无鞘剑,看着尤明姜细致入微地照顾着这三十多个老弱病残,心想:这个傻瓜,难道没听过“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吗?总有一天她会因此吃亏的。
可当目光落在她那还没来得及换的破烂草鞋上时,路小佳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
傻瓜。
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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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尤明姜忙得焦头烂额。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洪水渐渐退去,天气又恢复了盛夏的炎热。
身体稍有恢复的村民们,开始想办法寻找食物。
草根和树皮也成了他们考虑的对象。在景阳冈上,这些东西随处可得。但尤明姜否决了这个想法,有些草根和树皮是有毒的。
说来也怪,圣母系统已经很久没有颁发过奖励了。她竹编药篓里的食物有限,朝廷的救济又迟迟未到,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吃。尽管她竭尽全力救助每一位村民,可系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奖励。
尤明姜为此不习惯了两三天,之后便又开始依靠自己想办法。
有一天,几个村民兴高采烈地回来,说从富户的废墟里捡到一个鏊子,还捞回几袋粮食,这下不愁没吃的了。
可打开袋子,一股酸臭的霉味扑面而来,伸手一抓,粮食湿漉漉、黏糊糊的。原来这些粮食被洪水浸泡后,早已发霉,无法食用。
不过,那个鏊子倒是能派上用场。
鏊子是用来摊煎饼的。
尤明姜顾不上琢磨圣母系统到底怎么回事,开始从竹编药篓里拿出茯苓、山药、芡实、葛根、薏苡仁等药材,将它们磨成细粉。这些药材富含淀粉,饱腹感强,不仅能充饥,还能健脾止泻。
几个孩子帮忙把药材清洗干净、切成小块,海四爹则赶着骡子推磨,不断添水,把药材磨成浓浆。
之后,尤明姜往浓浆里兑上齁甜的葡萄糖注射剂,掩盖中药材的味道。她把浓浆倒在烧热的鏊子中央,轻轻转动,烙出一张张厚薄不均的煎饼。虽然口感不太好,但庙里的老弱病残们靠着每天轮流摊煎饼,一天天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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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一个人拖后腿,竹编药篓里的“存粮”还是在一天天减少。
尤明姜每天都会外出转转,试图捕猎。
但洪水过后,猎物也变少了。
这几天日头毒辣,尽管她每天都涂抹紫云膏,额头还是被晒得爆皮,手掌也开始起水泡,隐隐作痛。
看着尤明姜日渐消瘦,路小佳终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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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海四爹早已在干草堆上沉沉睡去,四仰八叉地躺着,鼾声不时响起。
其他人也都蜷缩在各自的角落里,默默忍受着半饥不饱的煎熬。
尤明姜坐在神案旁,借着一盏昏黄的清油灯,仔细擦拭着手中的虎撑。
路小佳从房梁上轻轻跃下,双手抱胸,走到她对面。
他盯着尤明姜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尤明姜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继续擦拭虎撑,“你吃腻煎饼了?”
“对。”路小佳抿了抿唇,“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庙里还没睡的人都撑起身子,一双双眼睛紧张地看向尤明姜,竖起耳朵等着她的回答。
这几天要不是尤大夫全力救助,就凭他们这群缺胳膊少腿的老弱病残,即便侥幸逃过土匪的追杀、野兽的袭击,恐怕也抵御不了这一次饥荒。
尤明姜看穿了路小佳的心思,眨了眨眼睛,说道:“洪水刚退,外面的路都被冲毁了,而且朝廷的救济还没到,我可能得再多留几天……”
路小佳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
“……要是朝廷一直不来救济呢?”
路小佳说:“时间一长,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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