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秋蘅出身不差,也知晓她故作不知只是为了活命,自然,他也乐得陪她演上一出戏,保她全身而退。
本以为她当真是去往苍州,如此她离都城尚有一段距离,自也不会被旁人发觉了去。
却不想,去往苍州也是诓骗他的。
此次相见虽是计划之外,却也让他颇为欣喜的。
他松开秋蘅的双臂,见她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下起意,忽道:“娘子不是一心求生吗?怎么,如今竟是想求死了。”
秋蘅心道她纵是再想求生又何如?
天禄司中之人又岂会容她苟活。
既是绝无生路,她自也不必再费这口舌,凭白折了自己的脊骨去与他虚与委蛇。
倒不如就此应下,能给秋媮挣得一线生机,也不枉自己将性命交出。
他见秋蘅不语,又道:“娘子?”
“若我开口,大人难不成还能放我一条生路?”
既无活路,秋蘅便也不想再忍着脾性与他讨好卖乖。
“大人又何必捉弄与我,我之生死与大人而言不过折花般,转瞬便可定下。”
他有些愣神,又想起先前他与那行人的对话,忽自嘲一笑。
她自是一副硬气骨头,并非自己三言两语哄骗一二,便可什么都应下来的人。
她这一副窈窕身姿之下,通身都是反骨,真到生死存亡之际,却也是不好逗弄了的。
秋蘅见他坐回动,那双眼眸中似是带了笑,一时也摸不准他的路数。
只得试探道:“大人还杀吗?若是杀我的话,还请大人下手准一些,我怕疼。”
黄大人起身,笑道:“娘子的性命,暂且还是由娘子自行保管吧,也不枉娘子替我遮掩两次。”
秋蘅听罢心下生疑,自己入城之后只替他遮掩此次,如何还能是第二次呢?
她这般想着,抬头看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姿,心下一沉,脱口道:“四方雅舍是你的产业?”
怪不得,怪不得那掌柜原是不肯换屋子,忽然又转了口,让她一人独住三层。
原来,他在那时便知晓秋蘅来了都城。
她这般想着,又想起那个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不免后退几步,颤抖道:“那,那日晚间,那人,也是,你?”
黄大人知晓自己方才言语有失,又见秋蘅涨红了脸的娇俏模样,一时迷了心窍,竟也认了下来。
“那你不是……”全都看到了!
秋蘅面上又羞又怒,立时只想寻个地洞钻进去埋了,好让外人再也瞧不见她的模样。
他见秋蘅如此,心中某处略略一热,随后轻咳了几声,道:“月黑风高,水气氤氲,某什么都没瞧见。”
怎么可能没瞧见!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是在沐浴之时被他瞧了去!
秋蘅面上热得烫人,朱唇紧抿,眼神慌乱不知该看向何处。
黄大人见了,宽慰道:“娘子放心,某真的什么都没瞧见。娘子若是不信,某……”
“别说了!”秋蘅急急上前抬手欲去捂了他的嘴,却不料他一个闪身躲过,她步子不稳这便一头栽进了他怀中。
他自是抬手环着她,任由通身奇异花香缚着自己,就如同那夜她将自己拥在怀中一般。
他忽忆起她在氤氲水气下的模样,立时身子泛热,双手不自觉地移到了她的楚腰之上。
秋蘅撞在他怀中,只觉得他这身子似是铜铁所铸,只这轻轻一下,便嗑得她额头生疼。
还未待她抬起头来,又惊觉那人的双手已经移到了自己腰间,秋蘅心中慌乱,抬手挣扎着想要逃离。
黄大人自是发觉不妥,便也松开手,后退几步。
他见秋蘅涨红了一张脸,这边自往边上坐了坐。
秋蘅又羞又气,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混帐东西,凭白让他占去许多便宜不说,偏自己还不足以与他相抗。
她见那黄大人坐至一旁,显然是不想此时就离开,遂也自理了理衣衫,随后坐到窗旁绣架之上,想要绣些花样静静心。
那黄大人独自坐在一处缓了一阵,见秋蘅又去刺绣,便道:“蘅娘子还真是喜爱刺绣。”
“妾可不像大人,有数不尽的金银,妾只能凭这一手绣活来换些银两度日。”秋蘅语气不好,亦没有回头,此时的她委实是不想多去看那黄大人一眼。
他自知秋蘅恼了自己,又道:“是某之过,娘子若是首肯,某便去寻媒人,迎娘子过门。”
秋蘅被他这话吓得手下不稳,这针便扎到了自己指间。
“某瞧了娘子的身子,也与娘子肌肤相亲,既是坏了娘子清白,自当迎娶娘子过门。”
秋蘅脸颊生烫,又不愿叫他瞧了自己此时的模样去,这便道:“大人不必如此,这也非是大人故意施为,皆是不得已罢了。”
“大人若是有心告罪,不若就请大人将这些事深埋大葬,永不说与旁人知便好。”
黄大人略一诧异,道:“好,那我只说与娘子知。”
“也不准再与我提起!”秋蘅气急,登时转头,见他眸口似是带了笑,便知自己又被他诓了去,心下气急,这便弃了手中银针,怒道:“大人究竟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