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菌化的药水在圣诞之前配制完成。从艾丝特尔决定尝试的那天起,伊妮德就每日反复进行注射技术的练习,她坚持要做,尽管艾丝特尔表示她不必为此勉强自己。
“那是我能为你做的最重要的事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她执拗地说。
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果出了差错,注射者心中难免会蒙上担任“刽子手”的阴影。见她态度坚决,艾丝特尔没再劝说她,“当然,我亲爱的治疗师小姐,”她笑道,“我还要亲眼见证马蒂诺向你表白成功呢。”
比注射者承担更多压力的是药水的配制者。这是一场从无到有的摸索,任何人,包括斯内普自己,都无法百分百确定药水是否会起到效果,以及,是否会危及生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对此已经竭尽全力了。
治疗的前一晚,艾丝特尔靠在斯内普怀里,聆听壁炉内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瑞秋安静地趴在她的腿边,她慢慢抚摸着柔软的毛发,“如果失败了,你可以为我照顾瑞秋吗?”她突然问。
“……我会转交给巴沙特夫人,她一样可以把瑞秋照顾得很好。”
斯内普的声音平静又温柔,艾丝特尔却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她蜷缩起来,把脸埋入他的怀中,全身心地感受这份令人眷恋的气息,“……那么,别让我等太久,”过了一会儿,她闷声说,“也许下一世我们就是同龄人了呢。”
“好。”黑丝绒般的嗓音低笑着应允了,胸口也随着承诺微微震颤,“下一世,我会第一个爱上你。”
第二天,艾丝特尔在大衣下再次穿上了对她而言有特殊意义的那件红裙子。这两年里她不可避免地消瘦了一些,腰身处出现了富余,斯内普细心地为她调整了尺寸,并帮她把头发也整齐地束起来。
“你真美,我当时怎么舍得拒绝你的?”
“今天已经太多甜言蜜语了,亲爱的。”
他们挽着手出了门,恰巧碰见了假期留校的韦斯莱双胞胎。乔治惊愕到忘记防守,被弗雷德的雪球正中鼻梁,等到他嚷嚷着让弗雷德向后看时,那对令他意想不到的恋人已经离开了。
尽管伊妮德的注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艾丝特尔仍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整个过程极其安静,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都能听见液体被推入血管中的流动声。抽出针头后,伊妮德飞快地用冰冷的棉球为她按住针口,艾丝特尔出言打破了安静,表示自己可以。
珀特维教授捏紧记录本的边角,“……有什么感觉吗?”
“……酸痛。”艾丝特尔眨眨眼,活动了一下手臂,“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改变的眼睛,众人一时不知该感到遗憾还是庆幸。珀特维和邓布利多低声商议接下来的对策,斯内普则为艾丝特尔披上大衣,安静地陪她等待留观的半个小时。在这半小时内,他在心里数着艾丝特尔眨眼的次数,每当她睁开眼睛,他都会幻想有奇迹发生——三百九十五次,奇迹没有眷顾他们。
“……可能一针不够。”珀特维教授其实不喜欢在严谨的事件中使用“可能”这种模糊的形容,但她不得不这么说。“药物在体内建立记忆的周期是28天,28天后……你还打算再尝试一次吗?”
艾丝特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然——为什么不呢?”她笑道。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韦斯莱双胞胎便靠广阔的人脉将那天看到的劲爆消息传遍了学校。大部分教授其实早都已经猜到了,他们曾经历过或正处在恋情中,多少能感受到二人之间无需言语的亲密感。除了奇洛,看到学生争相传阅的纸鹤上写着的内容,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直到他课后跑到小屋,把它当成笑话乐呵呵地分享给当事人听,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该不会是在阿尔巴尼亚的那个月吧!”他捶胸顿足,只恨自己迟钝得像木头。
“更早。”斯内普把餐盘摆到桌上,“或许从十八年前就开始了。”
“情话也要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先生。”艾丝特尔摇了摇头,“十八年前,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呢。”
“……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的事吗?”
“当然不记得。你以为我是什么天才儿童吗?”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天才。”
“嗯……这句比刚才那句更有可信度。”
奇洛听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坐在这张餐桌边完全多余。看样子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三个人一起出行的机会了,他悲伤地想着,又连吃了几大口斯内普烹饪的美食。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为这一消息感到激动不已,有了这两人的强强联合,定能巩固本院在学院杯竞争中的统治地位。球队的队员们尤其兴奋,在前任队长的坐镇下,今后使用场地可要容易多了,说不定都不必开批条了呢。
马尔福却兴奋不起来,他还惦记着那场婚礼,甚至在圣诞假期里已经去脱凡成衣店挑好了礼服的样式。每次结束训练,他都想着去小屋打听情况,然而,如果他的感觉没错,不知为什么,他发现艾丝特尔没有之前那么快乐了。
刚入学那会儿,艾丝特尔还离他很遥远,等到二年级加入球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