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条错综复杂的密道贯通了城堡内外的各个角落,然而从斯莱特林学生宿舍到校长办公室并无捷径可走,艾丝特尔认为这是学校两位创始人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为此她出门前特地额外预留了十五分钟。等到她抵达八楼时,多出的时间刚好可以以正常速度吃完一个温度适宜的卷饼——她没有给自己准备早餐,那个卷饼来自走廊里的另一位先生。
“说实话,它对我来说有点咸了。”艾丝特尔接过卷饼,突然一愣,“……怎么还留着?”
注意到她明显泛红的耳廓,斯内普藏起笑意,把那只用咒语延长了墨水痕迹的手背在身后,“我以为你会喜欢。”
艾丝特尔揭开包装纸,佯装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您真以为我喜欢的是卷饼吗?”
斯内普笑而不答。两人都没再说话,清晨的日光洒向八楼平台,下方的禁林中鸟鸣渐起,而城堡内的大部分学生还在睡梦中享受周末的宁静。艾丝特尔靠在围栏边吃着早餐,斯内普则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等待她,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又急又响的脚步声,没有停留便消失在了滴水嘴石兽的另一边。
艾丝特尔懒得回头,反正布莱克也不会想跟他们打招呼。估计着快到约定的时间,她加快速度吃掉了剩余的卷饼,最后那口饼皮差点把她噎住,她皱眉咽了下去,决定在出发前再向邓布利多要杯茶喝。
邓布利多本人对此倒是没意见,而旁边的布莱克却表现得非常不耐烦。“还以为我们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任务呢。”他反复确认着腕表的时间,冷脸讥讽道。
艾丝特尔本想速战速决,听了他的话,索性直接坐下了。“调查您弟弟的事情固然重要,”她慢悠悠地吹了吹杯中的浮沫,“但您既然都已经拖延十多年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你——”
布莱克刚要发作,斯内普立刻挡在了艾丝特尔面前。眼见两个学院学生间的争端又要在多年后重演,邓布利多咳嗽两声,本想再次充当和事佬,却被一道烈焰般的火红影子打断了。
福克斯从窗外飞入,在众人头顶盘旋两圈后又飞去了校长座椅旁,邓布利多会心走近后,它才松开爪子丢下一个纸团,接着便停在桌边的架子上梳理起了羽毛。
邓布利多把纸团打开,施加保密咒语的狭窄纸条顷刻间燃成灰烬,火光照亮了他复杂的神情。这种把凤凰当做邮差的行为太过“奢侈”,斯内普和布莱克却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只有艾丝特尔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朋友们,有一则好消息。”他环顾众人,平静地宣布道。
这架势可一点都不像是有好消息。艾丝特尔怀疑地腹诽着,一口把杯中的茶喝了大半。
“刚才我得到了可靠的情报,在另一个地方,发现了疑似魂器的线索。”他顿了顿,继续说,“……是另外一件。”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可言说,布莱克敛去不耐的态度,斯内普的神色也更凝重了几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的确称得上是一则“好消息”。
“我需要向接头人确认更多的信息,因此无法前去伦敦了。”邓布利多缓缓走近,将早先的任务全权交付了出去,“西里斯,西弗勒斯,此行或有危险,你们需相互配合,不可贸然行事。记住……保护好艾丝特尔。”
闻言,斯内普与布莱克对视了一眼。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配合。”布莱克扭过头,“没人比我更熟悉那个地方。回一趟老家而已,能出什么差错?”
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艾丝特尔必须同去,只有她曾看到过那件魂器。”
“我与她一起。”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说。
伦敦之行的安排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邓布利多轻叹一声,把目光投向了唯一没有加入谈话的艾丝特尔,像是希望她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丝特尔早就喝完了那杯茶,此刻她正盯着茶杯看得出神,直到布莱克用不满的啧声打破寂静,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另外三人。
“不,您不能一个人去……”最后,她的视线定在了邓布利多身上,眼神也由刚刚的恍然变得清澈且坚决,“校长,您绝不能一个人去寻找那件魂器!”
邓布利多少见地显露出了疑惑,“为什么?”
“您若是独自行动,一定会有危险……”
艾丝特尔低头,杯底的茶叶散得看不出形状,“我不知该如何解释……但请您相信我。”
说罢,她僵硬地苦笑了一下,就连她自己都对这番苍白无力的证词抱有怀疑。邓布利多是当今魔法界最强大的巫师,这一点毋庸置疑,不需要更多的限定词。若是旁人妄言邓布利多会遇到生命危险,她根本不会在意,但当这条信息与突如其来的恐惧一同骤然降临在她的杯中、她的眼前、她的脑海里——这是一份完美无缺的预兆,除了相信,她别无选择。
“我没听错吧?凭这堆茶叶渣?”布莱克扫了眼她手中紧握的杯子,嗤笑一声,“小神婆,收起你那些哗众取宠的小把戏,你父亲当年也是——”
“好了。”邓布利多打断了他,雪白的眉毛似乎蹙起了一瞬,再一看时便又温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