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天气很好,距离计算得出的最佳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天文塔此刻正被低年级学生占用着,月亮也没有准确地抵达目标位置。即便没有浓茶的辅助,艾丝特尔毫无困意,她本打算在休息室对着挂钟独自忐忑地等待至最后十五分钟,却在最不愿被打扰的时候收到了最难以拒绝的邀请。
并不是因为这位邀请者比斯内普更有吸引力,相反,他完全可以排进艾丝特尔的厌恶名单前几名。吸引她的是对方的来意——下午所谓的“校董巡查”只是个幌子,马尔福此次来校,显然是想要了解那本日记的后续。艾丝特尔不得不答应去霍格莫德与他单独见面,毕竟事关重大,他又是出了名的狡猾多变,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想再撬开他的毒牙可就不太容易了。
“咳咳……我以为您会选择一个更干净的谈话场所。”
艾丝特尔带着稍后需要使用的占卜工具,准时到达了那封阅后即焚的邀请函中提到的地方。多年无人踏足的安全屋满是发霉的气味,艾丝特尔不想把手提箱放在肮脏破旧的地毯上,皱眉用另一只手遮住口鼻,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这里曾是邓布利多为了帮助狼人学生而精心打造的恐怖鬼屋,现如今却被用于避开邓布利多的暗中会面,想来也真够讽刺的。
马尔福站在被木条封死的窗边,与房间里各种破损的家具拉开距离,生怕它们会弄脏他一尘不染的定制长袍。“干净的地方只适合干净的谈话,施维尔小姐。”周围没有其他观众,马尔福也放弃了无意义的寒暄,假笑着直接引入了正题。
“您想知道什么,请问吧。”艾丝特尔扫了眼一旁墙壁上挂着的那条格兰芬多旧围巾,冷淡地说。
马尔福冷笑一声,将视线下移,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箱子,仿佛要将它盯穿,“当初那个夹着飞天扫帚票据的笔记本,现在在哪?”
“您为什么在乎它?”艾丝特尔平静地反问道。
马尔福闻言,语气立刻变得阴冷了几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它在我手里,马尔福先生。”艾丝特尔直视着他,嘴角隐隐还带着挑衅般的微笑,“不,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我现在并没有携带它——我是说,我掌握着主动权。”
“……”
安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马尔福用手指敲击手杖的声音。过了十多秒,声音停止了,他也终于开了口。
“把它还给我,我需要它。”
“很遗憾,它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你说什么?”
“这次不是修辞手法,马尔福先生……当我发现了它可能的用途后,我把它交给了邓布利多。”
艾丝特尔在叙述上对实际情况进行了一些微小的改动,当邓布利多的名字被搬出之时,她注意到马尔福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与畏惧,但转瞬间便又变得凶狠恶毒。突然,他抓起手杖,向前迈了一大步,这是一个极具威胁性的动作。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事实上,我什么也没说。”在马尔福施加的压迫感下,艾丝特尔的语气依然冷静,甚至温和得像是在安抚对方的情绪,“因为某种巧合,邓布利多误以为我从一个死掉的醉汉手上获取了那本笔记,而我也没有向他解释。想必您今天也试探过他的态度了吧?他并不知情。”
马尔福听闻,神色明显发生了变化,“……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明哲保身,和麻烦事划清界限——就像您当年那样。”艾丝特尔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直视着他,“看在我们这个共同点的份儿上,您愿意解答我的疑惑吗?我至少要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选择。”
“……”
马尔福沉默了,室内再一次响起手指敲击手杖的声音,但这回听上去比之前要平和得多。艾丝特尔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他收起外露的敌意,背过身,缓慢走回了窗边。
“……他说要我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用那个笔记本搅浑霍格沃兹。”他声音低沉,话语中似乎有些讥讽,“那个时机永远也不会到来了,你又怎么会做错?”
“你是说……”
艾丝特尔几乎立刻便意识到那个“他”指代着谁。她握紧手提箱的把手,又咳了两声,把因情绪起伏而上扬的语调硬生生压了下去,“……具体的计划,他说过吗?”
“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能记得那么清楚……”马尔福嘟囔一声,紧接着微微侧过了头,“它被邓布利多毁掉了?”
“嗯。”艾丝特尔盯着他裤脚后方的尘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马尔福挣扎一番,放心不下,又转过身来到她面前,和几分钟前威胁的态度相比,这次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严肃的警告,“……不要把它的来历告诉邓布利多,听见没有?”
“我既然之前没说,以后也不会再说。”艾丝特尔暂时搁置了心中的烦闷,摇摇头,平静地向他提出了建议,“即便邓布利多问起,您也可以称自己是在主动上交线索,帮助学校消除隐患,何罪之有呢?”
“……为什么要帮我出主意?”
“坦白说,我不喜欢您——不过您的儿子在此事上无辜,我不希望他被家庭的负面事件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