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新学年的晚宴上,艾丝特尔一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一边跟身旁的弗林特轻声交代着有关球队队伍建设的注意事项。人声嘈杂,弗林特不得不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她的每一句话,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马尔福家的独子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要我多照顾他?”弗林特愣愣地问。
“我可没那么说。”艾丝特尔瞥了他一眼,插起一小块牛肉放入口中。
弗林特只好闭了嘴,安静地等待她细细咀嚼。隔了好几个人的位置,马尔福正伸长脖子向这边拼命张望着,弗林特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假装没看见。
“我不喜欢他。”艾丝特尔咽下那口牛肉后,悠悠地说道。
“啊?那我……”
“但你也不用刻意针对他。”
她摇了摇头,把餐盘推远,端起了一旁的橙汁。“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但整个斯莱特林又有几个人是清清白白的呢?”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弗林特,笑道,“计较这些没意思。说回之前的话题——那小鬼飞行还不错,但性格不好,像刚入队时的你一样。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礼堂的学生密度太高,弗林特有些想要出汗了。他的脑容量不支持他同时分析处理多个信息,于是他铤而走险地决定跳过前面那句与“家庭背景”有关的问题。
“……就像……就像你当时对我那样?”他试探着小声问。
艾丝特尔闻言,挑起眉毛,做出了惊喜又欣慰的表情,“两个月不见,你颇有长进嘛!”
一直到晚宴结束,弗林特都喜滋滋地沉浸在这句明显的褒奖里,暂时没空思考该如何把那些沉痛的经验教训灵活运用在可怜的马尔福身上。远远旁观的马尔福不明就里,还觉得自己一定会受到优待,便拉着身边两个跟班提前庆贺了起来,吹嘘说过段时间就能把他俩也搞进球队。两个跟班听了这话后当然又是一番无脑的吹捧,马尔福得意得简直快要和蜡烛一起飘到天花板上去。
离开礼堂后,艾丝特尔与伊妮德告了别,跟着格兰芬多的队伍走上了楼梯,因为邓布利多在早些时候约她今晚去校长办公室谈谈。新学年伊始,女性学生会主席一职悬而未决,在她心中已经对稍后谈话的主题有了大概的猜测。
果不其然,校长座椅上的邓布利多微笑着用眼神示意桌上的方形小盒子,黑色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闪亮的学生会主席徽章。
艾丝特尔径直走过去,伸出手,却只是从旁边的糖果盒里拿起了一颗解腻的柠檬雪宝。
“抱歉,校长,我没兴趣。”她含着糖果,有些口齿不清地说。
“哦?”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我能否知道为什么?”
“您能把我列入候选人之中,我深感荣幸,但……”
邓布利多和蔼地打断了她:“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些客套话的,艾丝特尔。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告诉我。”
这些年来,艾丝特尔由衷地感激两位长辈的照顾:一个是抚养她长大的巴沙特夫人,另一个就是提供教育的邓布利多了。她非常喜欢邓布利多,那是源自于对智者和强者的本能的仰慕;但与对待巴沙特夫人的态度不同,她并不想和邓布利多走得太近。
过于强大的天体会吸引并吞没靠近它的行星。她这颗小行星里私藏了太多心思,只能将自己远远地躲开。
“如果您知道我的占卜课成绩,或许就不会把我列入候选人名单了。”艾丝特尔遗憾地叹了口气,在自我反思后话锋一转,立刻把好友推出来当了挡箭牌,“容我推荐我的室友伊妮德,她成绩更好,品行端正,绝对比我更加合适。”
然而据她所知,专注学业的伊妮德对这个差事应该更不感兴趣。如果有可能,她更想推荐格兰芬多的珀西·韦斯莱——虽然他不够年纪而且还是个男生,但放眼整个霍格沃兹,没人能比他更渴望担任学生会主席了。
“成绩并不是唯一的考量,以及,一门选修课的表现无伤大雅。”邓布利多缓缓说,“至于你的品格——”
“尚不过关。”艾丝特尔有些心急地应下他的话,接着又摇头扼腕,做出了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看来我必须向您坦白了……我不久前才收了马尔福先生的贿赂,以换取他儿子接任找球手的资格……抱歉。”
谁料邓布利多竟完全不接受她的主动请罪,“你说的是那些飞天扫帚吧?包裹今早就送到了,我想它们此时应该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他眨了眨眼,笑呵呵地说道,“它们明明是马尔福先生以校董的名义捐赠给球队的财产——也就是属于霍格沃兹的财产,怎么能算受贿呢?”
艾丝特尔却笑不出来了,她宁愿邓布利多因此指责她,也不想听他为老马尔福的行贿之举正名。
“……为什么会选我?”她叹了口气,问。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拿声誉问题来推辞呢——顺便一提,上学年的那条处分已经为你撤销了。”说着,邓布利多拿起装有徽章的盒子,起身来到了她的跟前。
“你是个好孩子,艾丝特尔,一直都是。你只是对自己太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