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弈行发觉这蒋闻年比自己原本想的还要忍不住气,勾了勾唇,玩味一笑:“蒋大人慢走。”
荔枝宴设在御花园旁的宫殿,此时时候尚早,宫里女官便引着宾客入座。
按理来说,臣子都会被安排在殿内落座饮茶,而女眷则在御花园赏花聊天,孤弈行如今虽是靖宁将军,却也是女子,便被安排在了御花园内。
起初言煜还有些不放心,迟迟不曾离开,孤弈行见他在自己身旁踱步,忍不住勾唇坏笑:“言大人是打算在这儿赖着不走了?”
言煜见孤弈行倒是一脸轻松,似是丝毫不曾料到自己所虑,便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孤弈行勾了勾唇。她如何不明白言煜的心思?他是担心自己初来乍到被后宫公主嫔妃和那些世家小姐刁难,但她孤弈行又岂会是随意受气之人?
是以她与言煜对视,轻声道:“你放心便是,她们当年还是个娃娃的时候我就在沙场厮杀了,我又岂会吃她们的亏?再者,就算她们有意刁难,我也有办法应对。”
声声入耳,言煜眉头微微舒展。他凤眼深处映着面前女子的容颜,薄唇轻抿:“那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孤弈行点了点头,见言煜还有些恋恋不舍,顺手推了一下他的后背,肆意一笑:“走吧,言大人。”
言煜这才敛了目光,转身离开。
孤弈行微微侧身,却觉身后有人盯着自己。
她转过身去,见一群贵女打扮的年轻少女朝自己方向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头戴金玉凤钗,身着胭脂织金百鸟裙,一身装束雍容华贵至极,孤弈行知这位便是喻威奉为掌上明珠的独女公主喻琬,跟在喻琬身后的想来就是各世家小姐了。
说起喻琬,孤弈行当年还是祁国女王之时曾在喻府见过这小姑娘一次,当时喻琬年纪不过十岁,却是娇蛮无礼,对下人便动辄打骂,孤弈行心生不喜,从此再没去过喻府。
如今多年未见,喻琬的模样倒是出落得楚楚动人,只是骨子里的性子只怕被养尊处优的日子养得愈发跋扈。
“你是何人?本公主怎么从未见过你?”喻琬右手撑腰,下意识地仰着头瞥了面前女子一眼。
旁边的女官欲替孤弈行说话,却被喻琬贴身侍女拦下。
“公主问的是她!何时轮得到你插嘴!”喻琬贴身侍女芸香径直挡在女官身前喝道。
孤弈行见状勾了勾唇,拱手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在下靖宁将军洛川见过公主殿下!”
“靖宁?”喻琬眉心微挑,又仔细打量了面前女子一番,似是有些惊讶,语气却依旧轻蔑,“原来你就是那个父皇封的女将军,那你为何不和那些臣子一道去殿内?”
言下之意就是此处不欢迎她,想下逐客令了!看来这么多年此人还真是一点未变,甚至比当年更甚。
“洛川也想不明白,只是陛下如此安排洛川不敢违抗君令,便到了此处。”孤弈行浅笑道。
喻琬愣了一下,随即绕开孤弈行向一旁凉亭而去:“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你便照做吧。”
“是。”孤弈行嘴角微噙,随后入座喝茶。
没过一会,孤弈行便听得那处传来尖锐的女声,似是生怕她听不见一般。
“郡主能歌善舞,本宫看着心里便舒坦,不像一些人看着像个大男人!”
“诶!说起来靖宁将军可会舞?”
孤弈行微微侧身,见那一边贵女傲慢轻蔑的目光齐齐向自己这处望来,看上去还真是精彩。
“寻常舞自是不会。”孤弈行随即起身,唇角轻勾,“但剑舞倒是会一些,只可惜洛川的佩剑在宫门被收了,公主这儿只怕是没有称手的剑。”
孤弈行故意如此说实则为激将法,喻琬听面前野蛮之人竟说她一个公主找不出让她称手的剑岂能服气?
她随即起身走到孤弈行面前与其对视:“本公主岂会没有好剑?芸香,去取那把父皇给我的宝剑!”
“是!殿下!”
孤弈行眼尾微微上扬,气势丝毫不输:“既如此,洛川就等公主殿下的宝剑了。”
没过多久,芸香便端来一把剑柄镶金的宝剑。孤弈行接过长剑拿在手里,只觉得轻飘飘的,剑柄花纹虽然奢华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妨碍了持剑的手感。
在孤弈行眼里,这把剑是公主的剑,是用来观赏的,而她的仗天则是将军的剑,是拿来杀人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样?这剑可还算得上好剑?”喻琬双手叉腰,微微仰头。
孤弈行勾了勾唇,低头作打量状:“还……尚可。”
“你!”喻琬听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极为勉强,清丽的眸子顿时染了几分愠色,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发作,却见对方退后一步。
“殿下可得小心些,微臣在军中粗鲁惯了,舞起剑来没轻没重,小心伤着殿下。”
然而对方越这么说越激起了喻琬的执拗,她推开贴身侍女芸香伸来的手道:“本宫就站在这儿看你舞剑。”
孤弈行挑了挑眉,唇角轻勾:“既如此,臣便开始了。”
乐起舞动,孤弈行顺势挽了个剑花,长剑落入她手中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