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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噩耗(1 / 3)

那日收到自平江传来的书信时,孤弈行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她的右手便不知为何微微颤抖。其中缘由,她不曾知晓,直到打开那封信笺。

那信是由平江郡守魏舒朗寄来的,上面写着:

右相言钟正旧疾复发,救治无用,正月廿二日卒于平江言府。

孤弈行不曾想到,平江一别竟成了自己与这位老臣的生离死别。

纵然从前言钟正总是能不给她一丝颜面地挑出她的错处,这也曾令她十分苦恼,但是在一众朝臣之中,言钟正与黄和海是她最为敬重的。

孤弈行的眼眶微微红了,她刻意掩饰着自己的心绪,吩咐众人退下。众人散去后,偌大的御书房便只剩下孤弈行一人。

孤弈行取了玉笔,只在上好的宣纸上留下了四个字:天妒英才。

孤弈行知道,若是言钟正身体硬朗,不受病魔所困,以他的才华,定能亲眼看见他倾尽一生所期盼见到的太平盛世。而如今,终是不能了。

此时,孤弈行却想到了另一个人。她抽出了一张信纸,提笔干脆,可正当将要落笔之际却显得格外犹豫,以至于黑色的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很快渲染开了一小片墨渍。

孤弈行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竟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将那张已不能再用的信纸放到一边,又拿出了一张崭新的信纸。她提笔,煎熬了良久,最终也只在信纸的中央写下了“节哀,珍重”,然后匆匆落款。

略显昏黄的灯光落于她的眉间,显得那双桃花眼深处的情绪有些压抑。

她未曾再提笔,写下其他字眼,因为在她心中,圣旨上的文字与印记是她作为君主的心意,唯有这份信是完完整整属于她孤弈行自己的。

对于孤弈行来说,这个年关的气氛格外压抑,不仅是因为言钟正的死讯,也是因为不知何时便会去而复返的匈奴大军和藏在刺客事件背后的神秘人,这一切都让她不得不严阵以待。

然而不出孤弈行所料,次日边关便传来了匈奴攻城掠地的消息。

此次匈奴来势汹汹,几乎是举倾巢之力,乘着年关之时,短短三日,凤朝边塞要地嘉南关,武延城相继失守,第一道防线只剩下玉临关这一军事重地。

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玉临关再失守匈奴必会长驱直入,凤朝百姓将再无安居乐业之日。

这一点,孤弈行自然更清楚,而当前士气低迷,人心惶惶,要破此局唯有亲征。

是以当日,孤弈行着令上将军喻威与车骑将军沈离松各带领十万兵马,另着令孟启,琴潇带兵随行,即日亲征,而京都洛阳则由左相黄和海坐镇。

正月廿九日,平江。

这一日,是言钟正下葬的日子。言煜一身白衣,玉唇没了平日里的血色。他立在雪地里,身形格外单薄。

“右相夫人,言公子,领旨吧。”一旁公公手持圣旨,道。

众人皆跪。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右相言钟正廉洁奉公,赤胆忠心,为朝廷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实乃朝臣表率,于朕亦师亦友,今天妒英才,朕心痛甚,着即赐谥号文礼,追封康国公,钦此。”

“谢主隆恩。”言煜道,随即稳稳接过象征威严的明黄色圣旨。

一旁的沈宣清原以为公公宣旨之后便会转身离开,却不曾想看见他虚扶起了自己后向一旁的言煜而去。

“不知公公还有何事?”

言煜自然也察觉到了几分异样。他微微抬眸,唇边含着几分客气的笑意,然而他却分明看见面前人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言煜有着一副天下大多女人都比不过的玲珑心肠,向来最会揣度人心。他细细思索,见那眼神又酸又涩,其中似有些许怨气,又夹杂着些许艳羡之类的情绪。面前之人看似笑着,内心却不如面上那么安和。

那公公刻意凑得近了些,笑着小声道:“待到日后公子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洒家。”

“公公何出此言?”言煜虽然面上这么问,实则听到这番说辞,已经猜出了几分缘由。他抿了抿唇,刻意按捺住心中的情绪。

那公公轻轻地拍了一下言煜的肩膀,阴柔地笑了笑,让言煜感觉到些许不适。

他从衣袖中抽出一封素色信笺,递到言煜手中,笑着道:“这是陛下让洒家务必送到公子手中的,其他人可没有这份恩典。”

“烦劳公公了,若公公不弃,不妨到寒舍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回京。”

言煜浅笑,言行举止令人挑不出一丝差错,眼神却藏而不露,令人看不分明其中蕴藏的丝毫情绪。

“既然如此,洒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煜唤人领了公公离开,随即转身欲回房,却被沈宣清叫住了。

“煜儿。”

言煜立住,转过身去,眉间沁雪。

沈宣清望着最近几日又瘦了不少的言煜,内心一阵泛酸,眼眶竟微微有些红了。

“你父亲已经走了,娘只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再给自己留下遗憾,等到以后追悔莫及。”

言煜勾了勾唇,眼神坚毅:“母亲,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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