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冬天不能阻挡超短裙,东京广场的冬天亦然不能,她们不凭缘由的你追我逐、左搂右抱,传出只有喜鹊才有的欢声笑语,像冬天的一股暖流。
我挠了挠发痒的大腿根,真想加入她们。
广场的鸽子成群结队,这倒让我有点不适应,成群结队出现的不应该是乌鸦嘛!日本老年人在如此宽敞、惬意的公园却不知所踪,简直是暴殄天物,这要是换作我大中华的大爷大妈,广场舞、扭秧歌、甩鞭子、唱大戏早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但凡给大妈一块立锥之地,她就能舞出自信美丽人生。
土地公将车停在广场东南角的停车场,我看了看时间,距离十点钟还有一个小时。
“她就要来了……”
土地公喃喃自语,我真想看看他那块劳力士的表是不是走错字了。
三公主或紧皱眉头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看来又到了灵感乍现的时候了,我看着弯弯曲曲像小蝌蚪一样的日文问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要高潮了!”
嗯?
我想,三公主说的应该是故事的高潮。
“对于那个保安你有什么想法?”
三公主望向窗外,“一个保安用物质追求一个虚荣物质的女人,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五年的小区保安,难道他靠业余时间写小说赚钱?”
我异常坚决地否定了三公主,“不可能!要不然他早就饿死了!”
“难道他靠姐姐接济他?”
“有这个可能!你觉得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三公主眯着眼,无数书中的场景正在她脑海一一浮现,我眯着眼,阳光正穿透她胸前的针织衫。
三公主突然打了个响指,吓我一跳,“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他和渡边家的关系?”
我回她一个脑瓜崩,“或者看看渡边去世那天的小区监控!”
三公主伸出手,“难得我们能达成一致!”
“那我奖给你一个诡异的故事,给你增加点写作素材!”
“洗耳恭听!”
我深吸一口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村子一直流传着吸血鬼附身的故事,那是一户张姓人家,村民们都叫他张老汉,张老汉看似寻常,却有着一副伶牙俐齿,更可怕的是不管他咬什么东西,都能吸出血,石头、桌子、馒头甚至是菜刀,在这荒凉的村子里张老汉成了鬼怪的化身,人们对他避之不及、谈之色变,直到有一天,我从山上来,带着兰花草,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不眠不休观察数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公主沉浸在我的故事里,等待谜底的揭晓。
“我发现……他是牙龈出血!哈哈!”
我笑得前仰后合、五体投地,与三公主的僵尸脸格格不入,土地公木讷看了我一眼,指了指三公主右手上发光发亮的小匕首。
我立马僵住了,像悬崖勒马、像浪子回头、像迷途知返,“有话好好说,我再给你补充一个,说一赠一……”。
我赶紧搜肠刮肚,三公主的狠劲,我和我的丝袜都是见识过的,毕竟人家是天皇老头儿的女儿,血液里怎么不存点明治维新之前家天下的意识。
我眼睁睁看着明晃晃的小刀抽了出来。
“话说……话说……我去一个村子里玩,我的朋友告诉我他村里有一个特别古怪的老人,这个老人今年七十了,从五十岁那年开始,整整二十年,他滴水未进,也就是说他从没喝过水,自己也不觉得渴!”
在我的虚张声势下,土地公亮了亮眼,三公主缓缓放下了刀。
我咽了口唾沫,“这种危言耸听我是从来没听说的,后来,我不眠不休观察数日,发现……”
我下意识摸了摸车的门把手,“原来这个老头……每次吃饭前都要喝一大碗汤!”
土地公和三公主一愣,猛地一抬头。
我“霍”地一声拉开车门,不管不顾往前跑,“救命啊,杀人啦!”
大约跑出二百米,我回头一瞧,三公主人家车都没下。
“怎么这么惨,走到哪里被人追杀到哪里!”
好熟悉的腔调,英子,一身职业装,干练又利索。
“还不是等你等的,狗尾巴草都谢了!”
车上装了四个人,可始终保持沉默不语,我时不时干咳两声,也不知道能不能缓解尴尬的气氛。
三公主在车上没有下来,我、土地公和英子来到墓前,英子将她准备好的鲜花摆在渡边墓前,脸色沉重,若有所思。
“玲子一定很伤心。”
“她像丢了魂一样。”
“谁都有死的那天,最好是无牵无挂。”
英子仰望着天空,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感觉比墓里的渡边还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在不远处突然按着催促的喇叭,土地公的车挡住了去路。
望着土地公的背影,我似有若无地轻描淡写,“你忘记了一个不该忘记的人,他视你为生命、为太阳、为一切,你忘记了他,也带走了他,本来你们拥有着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爱与被爱!”
英子眼角浮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