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轩撇开头,不应。
谢晏辞继续道:“你在吃药,用你余生的寿命来让现在的自己快活,阿轩,是这样吗?”
“……”
“阿轩……”
“是又怎样?与其囚困一生,倒不如过几年我自己喜欢的日子。谢晏辞,你没立场来过问我。”
谢晏辞神色一僵,怔怔的看着姬玉轩眸中的自己。
这人被自己压在了榻上,可那双眼睛里依旧平静淡然,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无悲无恨,无爱无喜。
谢晏辞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现在的姬玉轩,比在西楚时的还要可怕。
“你……”谢晏辞怔愣的开口。
姬玉轩直接道:“我不爱你了。”
谢晏辞面上微不可见的抖着。
姬玉轩又重复了遍:“谢晏辞,我不爱你了。”
谢晏辞腾出一只手来,摁在床榻上,撑着自己的身子。
“……阿轩。”
他唤道,声音喑哑着,但人还算镇定。
“没事,我没事……”
他不再梏着姬玉轩了,翻身坐在了他身旁。
抓着他手腕的手掌抽走了,可姬玉轩依旧躺在那里没动。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同一张床上,两人却是各自分开了待着,谁都不说话。
良久,还是姬玉轩先开了口:“第一件事算是谈完了,你还想问什么?”
谢晏辞闷哼一声,回了神。
他张了张口,才道:“熙熙……”
“熙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
谢晏辞苦笑一声:“……我知道。”
“我知道, 他是你的鱼苗苗,我是想问,熙……中了昙篾蛊毒的那人,可是好了?给你的药用上了吗?”
姬玉轩看了他一眼,倒没瞒着他,如实道:“好了,我从西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好了,你给的那瓶药没用上,我扔了。”
谢晏辞听罢身子前倾着,一手捂着胸口,忽然激动起来:“你扔……”
话说到一半,他却又安静下来,又坐回了原处。
他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扔了便扔了吧,总归目的是达到了。
姬玉轩道:“可还有别的事?”
谢晏辞看着他,久久的不肯移开眼,直到姬玉轩的眉头蹙了起来,他才哑着声音道:“没了,没事了……”
……
姬玉轩带着孩子离开了,把谢晏辞留在了那厢房里。
走时孩子还睡着,是姬玉轩抱着他走的,经过那厢房时,姬玉轩一眼都没往里看。
九王爷带着小皇子要走,陛下不下旨,他们也都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的放行,最后还派了个侍卫跟上,给他们挑灯照路。
沉风在厢房外站了片刻,见谢晏辞一直不出来,便打算进去。
雪霁伸手拽了他一把,低声道:“别去了,让陛下自己待一会儿吧。”
三日后。
茶楼的厢房里终于有了动静,谢晏辞推开门,让人送吃的来,还命人来侍奉他梳洗。
他在屋子里沉郁了这么些天,像是忽然想通了一般,不仅开始收拾自己了,还让沉风进来,吩咐道:“把姬玉轩给我找来,不能磕着碰着,也不能辱没了,全手全脚的给我绑来!”
沉风听了一愣,顿了顿才去做事。
姬玉轩就在那妙手回春堂里坐着,沉风去了,好大一会儿没能搞定,等把人带来时,他几乎是哭丧着脸了。
厢房内。
沉风把人交给谢晏辞,苦不堪言道:“属下总算是明白陛下的意思了,为何不能磕着碰着辱没了,此一趟,差点没给属下折腾死。”
他原先想着,这临昭的九王爷就是个病秧子,把他带来能有多难,可去了才知,到底有多难!
银针,药粉,蜈蚣蝎子的,每一样都毒辣,简直是防不胜防。
他不能伤着姬玉轩,不能对他动粗,只能是把人敲晕了带来,可这要敲晕,得先近他的身啊。
总而言之,想近身是难得紧,好几次都惹得他想拔刀了,反正是没少吃苦头。
谢晏辞早有预料,他笑了笑,将人放到了榻上。
待到劲儿过了,姬玉轩醒了过来,一看到守在身边这人他脸上立马沉了下来。
谢晏辞温柔道:“醒了?”
姬玉轩冷嗤:“陛下又有何贵干?”
此一次谢晏辞坦然多了,还有心情去剥橘子,剥好一个往姬玉轩嘴边儿递。
姬玉轩看他,不吃。
他不吃,谢晏辞转手扔进了自己嘴里,等把橘子吃完了,他才道:“阿轩,你说你吃药这事儿,药王应该不知道吧?”
姬玉轩心里一跳,面上依旧冷着:“干你何事。”
“阿轩。”谢晏辞又剥了个橘子,去喂眼前人,但还是到了自己嘴里。
“朕想了想,这事儿不光你师父不知道,你兄长肯定也不知道,还有熙熙,定是也被你蒙在鼓里。”
“如此,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药停了,日日来我这茶馆里治病——你不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差人给你送去。”
“要么,你就继续吃你那个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