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饭局。
画展近在眼前,充分的准备和宣传,让赫越的画展热度很高。
赫越比那些兴趣使然关注这场画展的虫还要期待。作为主办方,作为画家,展示创作成果,获得成就感激发更多创作热情,是重要的一环。
虫族的展览少之又少,无数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新生的天才画家身上。
先前的准备已经很充分,就差这最关键的一步。
赫越对此事未曾过问,这时才顺带询问情况,“你怎么拿下这个负责虫的?之前狐狸说他特别难办。”
“那虫最近特别喜欢的雌虫是我的同事。我给他卖了阵苦力,送了一篇文章给他,”维恩诚恳回答,语气轻松,“现在看来,耳旁风真的很管用。”
盈利性质的展会最终的审批权就在那虫的一念之间,同意还是反对,全靠虫们送的礼物是不是在他的心坎上,求虫的态度是不是诚恳。
满桌的佳肴价格不低,绝非四虫能够吃完的分量。奢靡大气是菜肴存在的目的,也是为了能让那位赏脸来吃饭的雄虫更有面子。
这虫族可真腐烂啊……
赫越暗暗感叹。
敲门声响起,维恩上前开了门,赫越也跟着站起身。
“里面请。”维恩将他迎进来。
四目相对,包厢里安静了一秒。
赫越一眼认出了他,那只在古堡俱乐部被狐狸的白色耳朵吸引,仗势欺虫要抢走狐狸,当着俱乐部所有虫的面羞辱他的……
欧里德议长。
俱乐部的审批也出自他手,卡诺为了自己的俱乐部不敢得罪的虫,被赫越撞上了。
欧里德觉得面前的雄虫眼熟,但许久没有想起来是谁。
此时的赫越没有带面具,清冷的目光和秀美的眉宇对于欧里德来说是陌生的。但是及腰的长发和纤瘦高挑的身姿过于有标志性,让人不记住都很难。
他伸手挡住赫越的上半张脸。
薄唇红润,脖颈修长白皙,发丝散落额边。此等美物只是一眼就印象深刻,眼前的身影和俱乐部昏暗灯光下的身影重合,欧里德想起那日的经历。
“是你啊。”欧里德挑起笑,高傲地扬起下巴,未抬脚再往里踏一步。
他的雌虫引着他进门,被他一个眼刀怼回去。
“这些天吵得沸沸扬扬的新人画家,几幅画便在拍卖会上卖出高价的雄虫,原来是你。”欧里德往前几步,故意在光端上翻出内部系统,找到了维恩的画展申请。他轻蔑地上下扫过员工系统上的项目详情,将页面滑到最底,并投视在赫越面前。
光端投射的虚影呈现半透明的屏幕状态,文字飘在半空,拉扯住赫越的注意力。
“所有营利性的公开会展都必须经过我的审批。”
欧里德在自己的舒适区内足够自信,笑容也嚣张跋扈,咧开的嘴角也是丑恶的嘲讽。他不礼貌的目光上下扫过赫越的身体,将光端举在赫越面前。
“这是权力的滋味,赫越先生,”他满意地看着赫越面若冰霜,咬紧牙关时绷紧的脸颊,心情很好,“能拿到这一步,画了不少努力吧?宣发和营销需要不少钱呢。”
权力的高位试图将赫越压得喘不过气。
赫越终于明白,为什么虫族的画展少之又少。没有虫主动包揽这个麻烦的工作,想要办一场自己的画展,还要赫越自己申请审批。
症结就在于此。
赫越暗暗叹气。
欧里德瞥了一眼维恩,“上次带到俱乐部的雌虫不是这个啊。”
咄咄逼人的话语落在赫越身上。
“用你的狐狸给我赔罪,我可以考虑你的申请。”
话音刚落,赫越薄怒之下冷冽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扫过欧里德时,令他生生打了个寒战。赫越气场不输,没有任何窘态,也丝毫没有被所谓权力的滋味吓到。安静沉稳的目光反倒让欧里德心里发怵,嘲讽的话卡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你对我的狐狸就这么敢兴趣?”赫越不像欧里德想象中那么气急败坏,清晰地回驳道,“议长大人忘记被狐狸血溅到脸上的感觉了?上次送给你的狐狸耳朵,你收藏起来了吗?”
那日血光飞溅的场景好像重现眼前,因此一连做了好几日噩梦的欧里德脸色苍白下去,眼神躲闪着赫越冰冷犀利的目光。
“我把狐狸给你带来,你敢接吗?”
欧里德只顾着报复,发泄在赫越这里碰壁的不悦,全然忘了那只狐狸绝非良善温顺的狐狸,他是食肉动物,尖利的犬齿能要了虫的命。
“若不是我拦着,上回他手里的光剑,可就落在您的脖子上了。”
“他敢!我是议长,整个虫族最高的行政长官!你作为他的雄主,杀雄虫是死罪,你不想活命了吗?”
赫越笑出声,微弯的眉眼并非纯良,而是洞察一切的审视。他的食指用力点了几下旋转餐桌上的玻璃,发出沉闷地声音,就像是敲击到内心深处的声音。
“欧里德议长,若要论法,这些,不够死罪吗?”
极尽奢华的晚餐不过是冰山一角,欧里德收受的钱财,站在权力顶端上获得的便利,早就不能以数量衡量。只是虫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