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将他的喉咙钉穿。
浓烈的血气,将晕过去的羊倌唤醒。
他瞧了一眼羊僧木屋,当即便焦急了起来,质问周玄:「我们签了血契的,你不能反悔,不然万鬼噬身!」
「给你看看契约。」
周玄拿出与羊信订下的契约文书,上面,只约定了羊信不得说谎,不得隐瞒,但并无约定周玄职责的内容。
「这怎麽怎麽和我看到那份血契不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
周玄将羊信按在地上,从德众的喉咙里拔出骨牙,利用牙尖,将羊倌的手筋丶脚筋挑断,扔进了羊圈里。
上百只人羊,一时间骚动了起来。
他们都认得羊倌是谁,一只只都红了眼晴,围在了羊倌的身边,你一口,我一口的噬咬起来,
羊信正想喊叫,但脸也被好几只羊啃咬,哪里发得出声音——
「再给你们加点料!」
周玄把德众的尸体,也扔进了羊屋里。
一团团白色,将两人围拢,吞食殆尽,骨头都没有放过一一嚼得嘎嘣作响。
司铭这时候也才明白,为什麽才下过小雨,周玄却不顾路湿脚滑,非要把羊信扛这麽远。
「走,去禁塔。」
周玄在目睹羊群将羊倌和德众吃干抹尽,甚至连淌下来的血都舔食得乾净后,才将羊僧木屋的门轻轻合上,与司铭与司玉儿一起去了禁塔的方向。
禁塔建在山上,一共有五层。
因为地势高,周玄三人,才接近禁塔,便已能将七叶寺的全貌尽收眼底,
天王寺丶山门道丶千佛林—-等等建筑在三人眼中一览无馀。
也就在此时,忽然,禁塔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有人在念经,
但念经念得又全不像样子,磕磕绊绊的,时不时伴随着女人的歌声。
歌声与经声缥缈了起来,在七叶寺里回荡,千佛林里顿时·—
七叶寺远山的望气台上,望气师一扫白日里的无聊,他兴奋的望着寺庙上空的「气」。
人有七情六欲,信仰有佛丶道丶巫。
每一种情欲丶每一种信仰,都有独特的气,这些气,在望气师的眼里,是不同的颜色。
如佛气为金色,道气为紫色,巫气为血色,人愤怒时,黑气冲天,人忧郁时,蓝色缓缓流淌。
每一种颜色,都在刺激着望气师的神经,而寺庙此时,五光十色,数种色彩在流淌丶在交织,
如梦如幻的色泽,让望气师莫名生出一种迷幻的感觉,好生过瘾。
他感觉自己快醉了,醉在这缤纷的色泽中,眩晕与迷幻挤走了他身体里的无聊。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望气师开始疯狂的笑,似乎他也成了发疯七叶寺中的一员。
「唉,这都是些什麽,好辣眼睛。」
司玉儿只瞧了山下一眼,便将双眼捂住,不忍去看。
周玄和司铭,也瞧得肉跳,这还是七叶寺?这还是佛寺?
他们俩只瞧见,
千佛林里,白日那些念经念得像台机器的和尚们,此时将身上的衣物都脱光,赤条条的在佛林里手舞足蹈,像喝得烂醉的酒鬼,
而寺庙里留宿厢房的香客们,也如迷醉一般,不着寸缕,朝着千佛林涌去。
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遇上了,便搂抱在一起,将疯狂的欲望散发,
周玄只瞧见千佛林里,尽是白花花的肉色虫子,无比的疯狂。
男女的那点事,是千佛林的主要旋律,但总有不同的旋律交织,
有人打了起来,拳拳到肉,
有人在疯狂咬人,见谁咬谁,
有的和尚,未必能遇上女香客,一时间,和尚和和尚也凑合了起来———
「这他娘的是无遮大会?」
周玄看傻眼了。
「老子一年一百万,捐给这些疯子了?」
司铭越来越觉得枢气。
此时的七叶寺,说他是疯人院,都属于辱疯人院了,人家疯人院没有这麽疯。
周玄指着近在眼前的禁塔,说道:「这塔发出的歌声丶念经声,是七叶寺疯和尚们的指挥棒,
我们离七叶寺发疯的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