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孽,不该牵扯到你身上。”
“他若再问,你便把一切过错推到我身上罢。是我即辜负了你母亲的期望,又逼疯了覃宜……”
明徽再也无法控制的伏身将头重重扣于地面,眼泪不住的下落,痛哭声从喉管处溢出,前端所有的一切变的模糊。可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如此轻松的就承担了原主的命运。
他的良知让自己无法仇恨狠心抛弃自己的父亲,也无法怨怼生母曾经犯下的沉重过错。他即是这段过往的看客,又深陷于污糟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怀王已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轻轻拍着明徽的肩膀,似是一个父亲般温声的哄劝和安抚,“我不曾养育过你,死前也不会允许晖儿将你归纳回宗室。你也不必将我的生死放在心上,权当陌生路人也好。”
“勿生贪欲,勿怀恶心。坦坦荡荡的走自己的路,比在皇权下小心翼翼的讨生活……强上太多了。”
明徽那日不知怀着怎么样的心思,一步步踏出怀王的内院。
他往前看,世子大婚的红绸将门框包围,宴客厅的人群嘈杂喧哗,热闹的杯盏交错间他们谈笑风生,不见任何悲伤。他往后看,无尽头的落寞埋葬着蒙上灰尘的过往,看不清到底是谁的错的更荒谬可怖。
“我其实不是明徽……也不该是赵晖。我不是他们,我只是,我自己……”
眼泪莫名再一次滚落而下,明徽眼前一黑,直愣愣的跌倒在地上。也不知就这样躺在地上过了多久,隔了一道门的热闹,寂静的院落里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坠落。
他就像一颗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种子,本该是脆弱渺茫的。可偏偏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让他在陌生的大地上生了芽,又在一次次挫折和茫然间抽枝,成长。
现在根须深入地底,于此间万物融于一体。一颗树就此而生,随意折断枝干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他记得,从这个时代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遗忘了最初的名字。他应该是明徽,因为不抛弃过往的自己,无法与这个世界达成和解。他恐惧,茫然,失落,痛苦,挣扎。他必须是明徽,了解他的过往,探究他的宿命,帮助他走完未来的路。
因为他就是明徽,他只能是明徽。
“哎呦,怎么跌倒了也没个动静。”许大夫推门而入,吓得急忙将明徽从地上扶起。
“许大夫,我叫什么来着。”明徽头脑昏沉的厉害,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痕,浑身脏兮兮的没一块好地。
“这是怎么了?”许大夫察觉中对方浑身的冰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轻轻应道,“你是虞家少爷,虞明徽啊。”
明徽眼神涣散,一时间所有情绪压抑在喉间,他忍不住捂住脸,任凭泪水汹涌,“嗯,我就是明徽。”
许大夫似是被吓傻了,熟悉的血腥味渐渐传来,他惊呼一声,连忙快走几步推开里屋的大门。
女使和护卫陆续跑进内院,明徽裹挟着满身污秽,却只安静的落在角落石阶处。他抹了把眼泪,抬头望向天空流云缓动,有一道光慢慢落在自己身上。
“嗯,我就是明徽。”
天宥二十八年的五月末尾,怀王于某日于深夜薨逝,距离世子大婚的日子不过六七天的光景。同年六月底,世子赵晖谕旨袭怀王爵位,可册文里却封杨氏为怀王侧妃,不得正位。
便又有小人揣测,圣上年迈,这些钦此的册文都是由内阁和翰林院起草,杨首辅批准后发往藩地衙门的。可见众人私下谈论首辅嫡孙女是自顾自和杨家恩断欲绝嫁入怀王府的传闻不假。杨首辅自觉孙女即丢了杨家的脸,又不配为宗室正妃,方才在谕旨上写的侧妃位。
风波平,风波又起。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曲折离奇。抛却当事人的视角,又有谁能说的清其中缘故呢。同样是一片夜空,你看的是明月清风,别人看到的星辰万里,还有人只觉得乌泱泱漆黑一片。说不清,理不断……
过去就让它过去,明天还要开始。
第三卷 【完】
作者有话说:
呼……终于写到这里了。我知道写的很……不尽人意,但是感觉能力有限,只能暂且这么表达了。
当然徐麻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都只是怀王的视角。接下来还会写不同模样的徐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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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中举
天宥二十八年,秋。
乡试过后,又一年银杏树在逐渐凛冽的冷风中从翠绿变成金黄,天渐渐凉了下来,会冻的人忍不住搓手哈气。
府学衙门的小吏于清晨初阳还朦胧之际幽幽递来了消息——明徽同学再一次打擦边球般的考中了举人。当然此擦边球乃名列倒数的意思……
说来不是很光彩,很难评价其中是否有徇私舞弊的存在,毕竟那些大人物一个个伟光正的表示自己前途不必担忧。
可为什么别人拿好处都是得了解元亚元的,自己就要被安排倒数第一第二的名次!
好在乡试这种应试教育其实不是很注重排名,举人的身份即使已定,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