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半死,但跑出来后,更多的是畅快。与其一日日地生不如死,还不如一次死了算。见明柳那视死如归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云瑶不免内心毛毛的。明柳从她屋里走出去,真有个什么,她怕是也脱不了干系。人啊,不能心软,不然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云瑶权衡利弊,最终松了口:“你在哪躲着的继续回哪躲着,没我许可,不准出来。”
跪在外面的连翘被冻得面色乌白,瑟瑟发抖,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明柳试着求情,一心想代连翘在外面跪着。云瑶一声冷笑:“你自己都没个下文,就别乱当好人了。”明柳眉眼黯淡,带着浓重的愧疚之情退了出去。
这一日,云瑶哪都没去,就窝在屋内等着谢勋归家,顺道动手做了个保暖的护腰,想着哪天给老夫人送过去。
父亲咳疾稍好,又开始给她写信了。
家书里没别的,就是嘱她为妇之道,莫以为自己是他女儿就高人一等,戒骄戒躁,谦受益,满招损,需时刻谨记。
她的父亲有着权倾朝野的资本,却从来都是谨慎,自谦的。
云瑶受到云廷和的影响,本身也不是傲慢的人,为了给父亲的回信里有话可说,这不就想着给祖母做个护腰,以显示自己难能可贵的孝道。
谢勋回来后,还拿过护腰看了许久,又拿手比了比,道:“细了些。”
云瑶又不可能亲自去丈量老夫人的腰身,按着自己的尺寸放大了不少,结果还是被谢勋说小了。
“你也未必就对。”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一直盯着长辈的腰看。
谢勋云淡风轻地一句回道:“祖母有一回晕倒,旁的人抱不住,事有轻重缓急,那时也顾不了太多。”听到这,云瑶张了张嘴,也说不得什么。
人家都这么有道理了,自己还能如何,云瑶坐回桌上改起了护腰。
谢勋陪在一旁,拿挑子拨着灯芯,再添上灯油,让这光更亮些,云瑶做事也更方便。手没停,谢勋看着低着头,认真缝补的女子,一脸柔和不自知:"今日府里可还安宁?"
闻言,云瑶手一抖,险些被戳到。
谢勋眼尖,提醒她当心。
云瑶稳住了手上动作,一低头,将多余的线头咬断,再把护腰捧在手上仔细地检查,漫不经心地回:“不知郎君问的何意,这府里还有不安宁的时候。”不就是打哑谜,谁不会呢。
云瑶好整以暇地冲谢勋一笑,红艳艳的唇,白生生的齿,一看就是未染尘世心性至纯的好姑娘。谢勋没能忍住伸手在云瑶嫩滑的脸蛋上摸了一把。
云瑶嫌弃地打掉总爱占她便宜的咸猪手,忽而又是一顿,准备引出话题:“夫君有没有觉得这院子多了点什么。”
她都差明说了,他要是再装,就不地道了。
谢勋指了指外头新修的秋千架子:“我也是不明白,大冬天的装这个,难道你还真能上去荡几下。”
钢绳都要被冻僵了,又如何荡得起来。
云瑶心想也亏得自己了,换个女人,跟着男人多处个几日,准得疯。
眼见这么拖下去,一晚上又得过去,云瑶干脆挑明了:“郎君昨夜为何不去盘查,明柳究竟躲去了哪里,你就不怕出事?”
“内宅里头,能出何事?”谢勋反问云瑶。
云瑶深吸一口气:“你那二哥至今昏迷不醒,万一他醒不过来,郎君打算如何处置明柳。”“伤人性命,自然按我朝律法处以死刑,非我能处置的。”言下之意,当做人命官司,交由府衙宣判。这么说倒也没错,但云瑶心有不忍,毕竟一个弱女子若非走投无路,又如何会动手伤人呢。云瑶不禁再问:“那郎君有没有去看过二哥,他目前有无性命之忧,要不要请个太医来家中看看呢。”
以侯府的品级,还是请得动太医的,再不济,云瑶也可以请父亲帮帮忙。
闻言,谢勋一脸正色地看着云瑶:“你若想把事情闹大,尽可以请,就算二哥救得回,动手伤主的奴才,也只有死路一条。”
合着方才说那些都是谁她,若真的闹大,就得送去官府处置了。
云瑶没好气道:“郎君也太会唬人了,我差点就当真了。”
话落,云瑶凑近了谢勋:"那么郎君是否也觉得这明柳可怜,不如将她留在我们这里如何。"
这话说得,谢勋仔细地将云瑶上下打量:"夫人说的可是真心话?别到时又来哭。"
这女人爱捡人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
云瑶收起脸上的假笑:“说真话,那就是二哥罪有应得,欺负弱女子,算个什么本事,醒不过来,是他活该。”这话顺耳了不少。
谢勋却不得不提醒:“出了这屋,你这嘴儿还是收着点好。”
男人这话也表明了态度,云瑶识趣地拿手在嘴上轻拍了拍,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又往男人跟前一凑:“那么这明柳我们该怎么办呢。”
谢勋挑眉看她:"夫人古灵精怪,主意甚多,何必来问为夫,自己拿主意不就可以了。"
"拿不定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云瑶再问。
谢勋却无太多顾虑:“无非两条路,要么死,要么活。”
这男人也是奇怪,明明有解救苍生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