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的亲叔叔来招弟家探亲了。
听村里人说招弟的亲叔叔家在陕西,他家里很富裕。
招弟的亲叔叔和钱贵叔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当年我们村闹饥荒,招弟的奶奶为了活命,逃荒到了陕西的一个地方。
后来一个好心的男人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并和她生活在了一起,生下了招弟的叔叔。
可怜的钱贵叔,他从此再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因为招弟的奶奶到死再没回过我们村子。
可能大家要问:“那招弟的叔叔和钱贵叔是怎么相认的?”
这话说来更长,这还得感谢我们村上的一个乞丐。
我们村这个乞丐有一年到陕西那边去乞讨。
他到了一户人家家里,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个热心肠的好心人,见他可怜,就留他在自己家吃了顿饭。
吃饭的功夫他们聊起了一些闲话,聊着聊着我们村这人发现这家的主人和钱贵叔长得有七八分像。
于是又多嘴问了下他的母亲是哪里人?这一问还真问出个话来,这家的主人居然是钱贵叔的亲弟弟。
就这样在机缘巧合下,招弟的亲叔叔和钱贵叔相认了。
遗憾的是招弟的奶奶早在多年前病逝了。
那个可怜的女人,如果她知道如今自己的两个儿子相认的事,该有多欣慰。
招弟的叔叔和钱贵叔虽然从未见过面,但血缘这东西还真是神奇。
当我好奇地去招弟家看她叔叔长什么样时,她叔叔和钱贵叔正在拉家常。
我看见两兄弟真的很像,感情也甚是亲。
她叔不但为一贫如洗的招弟家新添了一台电视机和许多家当,还为招弟家安了新大门。
对了,还带来了吃的,有玉米面蒸子、白面、大米……
招弟家因她叔叔的到来增添了许多的笑声,她们家每天都像过年一样热闹。
就连招弟她母亲的脸上,我都看见了从未有过的笑容。
对于招弟她叔的到来,其实我也很开心。
在这之前,我们俩隔三差五的,还要大晚上跑到村头的明义叔家,和村里人一起蹲在院子里看电视,毕竟明义叔家的几把凳子不够那么多人坐。
而且看完电视还得迈着发麻的两条腿赶紧跑回家,生怕被父母抓个正着再挨顿打。
其实我家也有电视,是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
可是我们很少看,只有在节假日的时候才会偶尔打开。
我那古板的父亲,他说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习,看电视会影响我们学习。
我母亲也在一旁附和。
就连我奶奶在来村里的货郎那里给我买的白色的珍珠项链和粉色发夹等,他都不让戴。
他总是说:“你是去学校读书的?还是去看好看的?”
他唯一认可的,就是端午节时奶奶给我手上戴的花花线。
可我们村里的好多女孩子,人家的父母也都让戴项链和发夹等。
看上去既漂亮又神气!
受我那古板的父亲的影响,以至我长大后,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我身边的朋友们都戴各种不同的头饰或首饰。
只有我,从头到脚都光秃秃的。
对我友好的人,以为我什么都不戴是内心强大。对我不友好的人,以为我穷的清新脱俗。
其实我都不属于,只是不习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