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冤枉,冤枉啊~”朱至澍双膝跪行,嚎啕叫喊,眼泪鼻涕糊在一起。
太子嫌弃地后退了两步,左右亲卫立刻上前挡住了前蜀王。
朱至澍停下,叫道:“殿下,臣真是冤枉啊,全是范景文那厮构陷,臣无辜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朱慈烺淡漠地说道:“尔等宗室子,自当匡扶社稷,国朝风雨飘摇,福王之鉴不远,尔依旧贪鄙吝啬,被削王爵岂非罪有应得?”
“安境保民,朝廷之责,与我无干啊,且朝廷许秦王等军政大权,而依旧对蜀藩防备如贼,蜀藩凭什么出钱出力?”朱至澍叫道。
蠢货。
朱慈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道:“拟诏,朱至澍诅咒皇太子,削其王爵,其直系子孙皆贬为庶民,勒令改姓。”
朱至澍急怒交加,追着太子叫道:“我乃太祖血脉,你不能这样对我!”
没人搭理他。
出了宗人府,朱以海迎面而来。
“殿下,臣听闻蜀王……”
“已经削爵黜民。”朱慈烺打断了他。
朱以海一惊,道:“殿下,朱至澍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警戒教育即可,实不必如此啊。”
朱慈烺不耐烦地说道:“你若是想留在京师做大宗正,本宫不是不可以成全你。”
“臣失态,殿下恕罪。”朱以海秒怂。
留在京师做个有名无实的宗正有什么意思?去济南作威作福才是追求啊。
笼络蜀王以平息接受德王财产的舆论压力?
算了,跟这货不熟。
太子还没回到东宫,圣旨已经到了宗人府。
朱至澍不愿意接旨,宣旨的行人代贤民可不在乎,径直读了后,把圣旨扔了过去。
“不,此乃乱命矫诏,我要见陛下!”朱至澍叫道。
代贤民冷笑着说道:“来人,扒了此獠衣裳,撵出去,再奏告殿下,此獠诽谤之罪!”
朱至澍立刻不敢吭声了。
诅咒太子而不死是因为有爵位护身,如今只是白身,再口不择言,不用太子动手,随便一小吏就能让他求生不能。
见其默默捡起圣旨,代贤民越发不屑,道:“老实闭嘴,离开宗人府。”
朱至澍一愣,问道:“不要幽禁宗人府?”
“怎么,还想留在宗人府骗吃骗喝?”代贤民反问一句,又冷声道:“休想!官府一丝一缕一粥一饭,皆百姓膏血,岂是尔等贪鄙吝啬之辈可用?”
朱至澍行尸走肉一般出了宗人府,肚子里传出咕嘟一声响。
好饿。
身无分文,衣裳被抢走没有可典当物,是要饿死的节奏吗?
朱至澍转身冲了回去,把宗人府大门砸的砰砰响。
“我要进去,我要幽禁……”
“想的挺好!”代贤民冷笑一声,提着衣裳从侧门离开。
蜀王常服,材质上佳,又不会犯忌讳,典当个十几二十两没问题,就当是宣旨的辛苦费。
东宫里,太子正准备处理政务。
大部分奏疏由长史司处理,少部分紧要的或者长史司不能决断的,太子必须亲自处理。
还没喝口茶,就看到了放在最上面的桂王奏疏。
一句话:咱也要军政大权。
谁还不想作威作福呢?
桂王朱常瀛,是明神宗万历帝第七子,于天启七年就藩衡州。
衡州位于湘南中心,经济发达,东接江西,位置相当紧要,若是许桂王军政大权而其图谋不轨,危害更甚于宁王造反。
这个时候的大明可没有王阳明,更没有平叛的兵力与物力。
授北地诸王军政大权,是因为要放弃北方,给南方诸王权力,怕是要先来一场七王之乱。
朱慈烺第一时间就要否决,并降旨训斥,但是想到朱至澍的不服,太子改变了主意。
“改封甘州,授军政大权。”
朱慈烺批了奏疏,想了下,又取过纸写到:“朱常洵,非嫡非长,皇子时罔顾长幼伦序,擅争国本,毫无恭顺。
及封,贪鄙成性,敛财无度,朝野无不怨怼,非贤也。
时秦中流贼起,河南大旱蝗,人相食,民间藉藉,犹自闭阁饮醇酒亵美人,不发一帑以济民,不仁不义。
流寇兵临城下,情势危如累卵,臣民请济粮饷以御,九牛不舍一毛,终至身死国灭,不可谓智。
兄弟君臣,三纲大败,仁义礼智信,五常不存,岂配为王乎?
诏令,追夺朱常洵王爵并谥号,除福国,福藩所属皆除宗籍。”
朱慈烺放下笔看了一遍,确认意思基本到位后递给书记李膺品,道:“修饰一下,明诏发出。”
李膺品接过看了,道:“殿下,此诏发出,再有藩国被破,怕是有亲王投贼虏。”
潜逃出去也是削爵除国,若是贼虏给出好待遇,还不如投贼。
朱慈烺说道:“投贼者,徒耗贼粮饷,不足为虑。”
“殿下圣明。”李膺品捧了一句,转身去制诏书。
替福王求情?不劝太子将其治罪就不错了。
藩王就没一个好东西,哪怕饱受赞誉的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