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是女?'”
“大师与身后的两弟子皆轻笑,皆是女子,我这才知世上不只有和尚庙,还有尼姑庵。那时我们正好在供奉观音大士的庙宇前,我见观音慈眉修目,雌雄难辨,不由再问,'不知观音是男是女呢?'”
“方丈亦笑,她说,'观音大士既男又女。'”
“再大些后,我翻了不少经书,这才知观音菩萨雌雄同体,所以怜枝——你怎么会是秽物?你是菩萨身啊。”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沈怜枝,他出神地凝视着陆景策俊逸的面容,怔怔问:“菩萨身……我怎么会是菩萨身?为什么表哥和他们说的不一样,他们都说,都说我是不阴不阳的妖怪……”
“因为只有表哥才会同你说真话。”陆景策虚揽着他道,“不必听旁人的话,怜枝知不知道神仙下凡?”
沈怜枝用力点头,神仙下凡的戏码在话本中并不少见。
“神仙下凡是为造福百姓,可百姓却错将施法的神仙认为妖怪,更甚者将神仙活活打死,抛尸江中——可见世人之愚昧。”
沈怜枝似懂非懂,陆景策揉了揉他的发,忽而粲然一笑,“怜枝是菩萨下凡渡劫来的,神仙渡劫素来要历经磨难,是以凡夫俗子恶言恶语,不过过眼云烟,怜枝不怕。”
“真……真的吗?”这样的话之于怜枝无疑是莫大的安慰,怜枝不再为这幅躯壳而感到痛苦,“我,我是菩萨身?”
“当然,我不会诓骗你,永远不会。”
“那……”怜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来渡什么劫的。”
陆景策看他脸色通红的模样,颇觉好笑——世子今年刚满十六,已开了情窦,却很洁身自好,也没有心上人。对于“情爱”之事的诸多见解,也不过是来于民间话本中的痴男怨女。
但是在稚嫩的沈怜枝面前,他却还是强充着“哥哥”的气派,故作老成道,“恐怕是……情劫。”
“情劫!”怜枝大惊。
“对,情劫,像书里写的那样。”陆景策瞟向怜枝笑道,显得俊美风流。
他坐直了,又在沈怜枝面前故意正色道:“所以——若怜枝往后有了心上人,定要一心一意地对她好,切不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你若没做到,就没法回到九天之上了!”陆景策状似肃然地说。
沈怜枝怔忡地看他,陆景策沐浴在柔光一下,俊若谪仙,他坐在这里,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浸在雾中一般成了镜花水月。
“不会的。”怜枝只觉自己的心中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那是清扬的风吻过冰棱一样轻灵的乐声,“我会一心一意对他好——我会做到的。”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陆景策不得不注意到他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不知怎么的,陆景策心尖倏然一烫,他半垂着眼皮,抬手遮住怜枝的一双眼。
“怎么这样看着我?”陆景策轻咳两声,话锋一转,“好了——言归正传。”
“颈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还有,谁说你是不男不女的秽物。”
“怜枝。”陆景策沉沉地叫了他一声,“不许说假话。”
“你骗不过我。”
第19章 君心似我心
自打从藏书阁回来,沈怜枝就五脊六兽的很不好过,可是此时此刻,在此情此景之下,陆景策的温柔如同暖融融的江水一样裹住他。
纵使柔和,却无懈可击。
在陆景策面前,太子对他的那些威胁与责骂都成了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怜枝不再怕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所顾忌地将事情种种都说给了陆景策听,连太子与那秀女在藏书阁有条私会密道的事也没落下。
陆景策听了,显然也没想到太子能够如此胆大包天,很有些惊异,可到底还是维持着那一份镇定沉稳。
只有听到怜枝说到事情败露后,太子手口并用地威胁他的那一段儿时,他才稍变了点脸色,眸色沉的几乎瘆人。
“此事我已知晓。”陆景策让人取了化淤膏来,亲自替怜枝搽在脖颈伤处,他指尖冰凉,纵然隔着薄薄膏药,还是冰的怜枝浑身一激灵。
他又如此细致,要凑近了搽,怜枝只肖一低头,便能吻到他的发顶,这让沈怜枝很不自在,小声道:“表哥,还是我自己来罢……”
“你?”陆景策懒懒地掀起眼皮儿睇他,柔声调笑道,“你能好好搽?净偷懒了。”
他离的这样近,那低沉悦耳的声音避无可避地飘到怜枝耳边来,仿若带着热气的风,吹的他半边身子都软了。
陆景策那两根漂亮修长的指头还在他喉结边上揉搓着,他倒是正人君子,只是沈怜枝自个儿的心思不纯,越按越是心旌摇荡。
从不知上个药也会这样难捱——怜枝暗中叫苦。
陆景策说完,却久久不曾听到怜枝回话,不由心中疑惑,停下手中动作看他,“怜枝?痛?”
沈怜枝不知想到什么,脸涨得通红,竟下意识将陆景策垂在半空中的手给拍掉了,“啪”的一声,在一室静谧中显得清脆响亮。
“不…不要碰我……”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