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回身,却是荣贵妃宫里的楚常在。
“楚常在请起。”
叶婧对曾经的楚娘子印象尚可,但她如今已经成了常在,不复当初处处拘谨小心的宫女模样。
她穿着古香缎所制的襦裙,头上的两只发簪也是小巧精致,穿戴都不止是常在的规制。只是她举止从不张扬,选的颜色样式也都不显眼,显得处处低调。
“楚常在有什么事?”
楚常在浅浅一笑,“嫔妾只是瞧着夜深了,不如嫔妾陪婕妤走一段路可好?”
叶婧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正相反的是,在系统的显示里,楚常在对自己的好感度是2/10,是难得的高数值了。
“也好,楚常在一起吧。”
木香接了桔梗手里的宫灯走到前头,桔梗则是扶着叶婧往前走。
“听说前儿三公主身体不适,常在可知公主现下如何了?”
楚常在不知为何笑了,只是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出来。
“三公主只是吃多了些,只是荣贵妃爱女心切,倒是叫太医开了许多药来,结果三公主闹着不愿意喝,荣贵妃也就纵了她去。”
“哦?”
叶婧很是意外,楚常在这话不能这么简单地听听就罢了,她这暗里的意思是……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条宫道,很快就到了朝阳宫。
楚常在微微一福,“嫔妾就不送婕妤了,省得叫人看到了徒惹事端。”
叶婧与她聊过之后,彼此间有了些许默契,便虚扶她起身,“夜深了,常在还是早早歇下为好,咱们以后有机会再一起说话。”
“是,嫔妾告退。”
楚常在谦卑地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方才转身往朝阳宫走过去。
夜色笼罩下,叶婧只能看到一盏灯火和楚常在纤细的背影,袅袅娜娜很是好看。
“小主,楚常在这是何意?”
主仆三人一路走着,桔梗没忍住先问了出来。
叶婧正在想着事情,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喃喃道,“楚常在如何会找到我呢……”
桔梗见她想得专心,便小心扶着她,不再出声。
隔了一日,皇帝叫人一齐去朝阳宫,问询宁德妃被害险些流产之事。
杜百遇带了两个宫女进来,她们虽然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但是身形不稳,面色发白,一看就是受过刑的。
“启禀皇上,各位小主,这两人是祥玉宫的宫女,据这二人招供,有一个身形瘦长的内侍找到她们,许以重金并威胁她们将滑石放入宁德妃娘娘的药罐之中。”
“可有找到那内侍?”
“回皇上,奴才寻得五人,经辨认后皆不是她们所说之人,但据奴才查找,朝阳宫前些日子送出去一个黄门,身形瘦长,画像也和二人所描述极接近。”
荣贵妃脸色微变,赶忙起身,“皇上,臣妾宫里一个黄门妄图偷盗,臣妾命人打了他五十板子逐了出去,并未吩咐他做过任何有损龙胎之事啊!”
景昌帝并未叫起,荣贵妃就只能维持着福身的状态,徒增尴尬。
“荣贵妃宫里的内侍找到祥玉宫的宫女下药,随后就犯了偷盗罪被打个半死逐出宫去,朕瞧着这里头巧合未免多了些。”
景昌帝就差把对荣贵妃的怀疑直接说出来了,叶婧不免有些疑惑,就算是荣贵妃有嫌疑,景昌帝何故要这般当众给她脸色瞧?
荣贵妃也觉着难堪,可她没有法子,只能为自己喊冤,“皇上,臣妾冤枉……”
“杜百遇,查到那内侍的下落了吗?”
“回皇上,据说送出去就咽了气,如今尸身已经在外头了。”
景昌帝冷笑一声,“下手倒是利索!”
他没有指名道姓,荣贵妃却不能当作无事发生,她直接跪下陈情,“皇上,臣妾只知宫里内侍犯了错挨罚,却不知道他会卷入这样的大事里,臣妾实在不知情,冤枉极了!”
莹贵嫔这时候轻声说了一句,“皇上,臣妾记着荣贵妃娘娘宫里的药是给三公主所用,若是有人偷了药去,想必三公主也不会药到病除。既然公主身子已经大好,可以荣贵妃娘娘并没有挪用药材啊……”
荣贵妃不知莹贵嫔为何会替她说话,不过她很快应下,“是啊皇上,姚儿已经大好,可见药量是足用的,谁知那内侍是从哪儿偷了药去,赵贵嫔宫里不是也开过滑石之类的药吗?”
赵贵嫔不防忽然被荣贵妃点出,她一时反应不及,却是莹贵嫔露出赧然之色来。
“也是臣妾多嘴了,臣妾尚不知三公主身子如何,是臣妾妄加揣测了……”
赵贵嫔这回反应过来了,“是啊,皇上,谁知公主到底身子如何,说不准只是荣贵妃的托辞罢了,这样看了,贵妃想要拿到滑石再简单不过了啊!”
荣贵妃回头瞪了她一眼,“本宫说过是姚儿腹痛,因而叫了太医来开药,赵贵嫔以为本宫会拿公主的药去害人?”
赵贵嫔瑟缩着降低了声音,“臣妾不敢,只是说不通,那个内侍能和宁德妃有什么仇怨,要费这样的功夫去害人……”
此话当然是说不通,一个小小的黄门如此费尽心思地去害主位娘娘,若不是真有仇怨,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