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消了疑心,又自觉和叶婧心意相通,当晚连在床榻之上都愈发用心起来,二人正耳鬓厮磨间,听到外头通报的声音。
“皇上,宁德妃娘娘见红了!”
景昌帝猛地回神,眼神瞬间清明起来,翻身坐了起来。
叶婧也敛好寝衣,体贴地先提起,“皇上去祥玉宫看看?”
景昌帝点点头,“朕去瞧瞧,你先歇下吧。”
叶婧一边起身帮他更衣,一边温柔地安慰他,“皇上别担心,嫔妾同您一同去看望宁德妃娘娘吧,出了这样大的事,嫔妾心里也放心不下。”
“也好。”
二人简单穿上外衣后,景昌帝才叫人进来,“杜百遇!”
外头的宫人早就备好了,一听这话忙都进来伺候两人收拾妥当,一同出了门。
景昌帝要上御辇的时候忽然想到,“叶婕妤没有辇轿,过来与朕同行吧。”
叶婧自然要推辞,“皇上,这样于礼数不合,嫔妾步行即可。”
墨雅轩在宫里偏东边的位置,祥玉宫则是在西南边,中间隔了数条宫道,如今天色又晚了,她走过去至少需要两刻钟时间。
“情急之下权宜罢了,无需这般小心。”
叶婧不想叫他扫兴,但是她也不能在宁德妃见红的时候这般招人眼。
“皇上体念嫔妾,嫔妾不该推辞,还请皇上允准嫔妾在祥玉宫外下辇,以示对宁德妃娘娘敬重。”
景昌帝看着她,眼中的赞赏多过于不悦,“不错,朕准了。”
叶婧随他走上御辇,这才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皇上,嫔妾是不是太小心了?”
“婧儿谨慎守礼,是好事。”
“宁德妃娘娘身子不适,想来祥玉宫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候,嫔妾不想因一己之事招惹事端,若是连累宁德妃娘娘受惊,更是嫔妾的罪过了。”
景昌帝想到宁德妃如今有孕,心里也有几分担忧,婧儿此时小心谨慎,是她守礼懂事。
“朕叫人赐你一架辇轿,以后出去走动也方便些。”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叶婧搬到墨雅轩后离朝阳宫也远了许多,光是去请安就要早起两刻钟的时间,如今有了辇轿就不用每日走那么远,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她没有推辞,认真地谢了恩,一路上也不说什么闲话,省得宁德妃真出了什么事,叫景昌帝回想起来吃心。
祥玉宫里,太医正跪在屏风外头,指挥着医女给宁德妃施针,总算是勉强保住了胎。
荣贵妃、温淑妃、莹贵嫔、赵贵嫔等人都在正殿守着,景昌帝一到,所有人都拜倒行礼,他皱着眉挥挥手,“都起来,德妃怎么样了?”
宁德妃身边的宫女留下一人回话,“回皇上,太医说只要到明日再不见红,娘娘的胎就无事了。”
这时候太医也出来回话,“启禀皇上,娘娘眼下龙胎略安稳些,有医女给娘娘施针歇下,再过一个时辰服了药,等到明日若是无恙,龙胎可保。只是之后娘娘须得处处小心,再不可惊动胎气了。”
景昌帝这才稍微安心些,“宁德妃为何会忽然见红?”
“回皇上,微臣在娘娘的安胎药里发现了滑石,此药利尿通淋,清热解暑,收湿敛疮,然于孕者慎用。所幸娘娘胎像稳固,又施救及时,这才勉强保住了龙胎。”
“你们进去好生照看德妃,若是能护她胎气平稳,朕重重有赏。”
太医磕了个头谢过恩后进去伺候,荣贵妃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景昌帝说,“皇上可以安心了,宁妹妹的胎看来是保住了。”
赵贵嫔也赶忙说道,“是啊皇上,您别担心了。”
景昌帝坐到上首,沉着脸没有说话。
温淑妃不着痕迹地瞥了荣贵妃一眼,这才看向景昌帝,“宁妹妹的汤药里怎么会混进这样的东西,皇上可要好生查出来,也好叫宁妹妹安胎。”
“嗯,淑妃此话才对,不管是谁有这个胆子对皇嗣下手,朕都不会轻饶了她!”
景昌帝的目光在这些人里扫了一圈,凌厉又探究着,这些个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无从知晓,但是不管是谁做下这样的事,他都不会容忍。
叶婧到祥玉宫正殿的时候,皇帝已经吩咐了人去查察此事,她便安静地站在人群里,等着看此事会如何了结。
景昌帝都来了祥玉宫,那些个还在观望的妃嫔也都陆陆续续赶来,乌泱泱站满了正殿,好在没人在这时候有什么扎眼的行径,景昌帝也就随她们去,独自闭了眼睛养神。
两刻钟后,杜百遇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启禀皇上,奴才叫人查了滑石的去处,最近取用过滑石的只有荣贵妃的朝阳宫和赵贵嫔的甘泉宫。”
景昌帝的目光看向二人,荣贵妃起身,“皇上,前几日姚儿贪吃闹肚子,太医开了药,臣妾也不知里头有没有滑石。”
赵贵嫔跟在后头赶忙回话,“皇上,臣妾宫里的钟采女身子不适倒是开过药,是臣妾替她找的太医,臣妾也不知道有没有滑石啊!”
杜百遇已经查看过脉案和药方,里头都写着滑石,自然是如实禀告。
有了滑石的线索,景昌帝也懒得留这么多人,就叫荣贵妃和赵贵嫔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