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心怀不甘,顾辛已经撤销了通缉令,洗刷了我的冤屈,俗语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我应当在此地重整旗鼓!”
话音未落,裴缙霄的手再次重重地落在了他的额上,“你可曾听说过,真正的君子不会站在摇摇欲坠的危墙之下?这座战场不适合你,那就换一个战场,等到你学会了那些错综复杂的谋略技巧,再来与他一决雌雄也为时不晚!”
一声轻笑在四周回荡,骑在马背上的杨毅渊略显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轻咳了两声,掩饰道,“哎呀,这里有我祖父坐镇,我们确实没有施展身手的余地。换个地方锻炼,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谢惊蛰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羞辱一般。他满腔不甘地望向谢茯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大姐,你难道就能坐视不管吗?”
然而,那女子依旧保持着那抹淡淡的微笑,竟然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裴大人所言极是,别再为我招惹是非了。”
罢了,他终究还是要离去,大姐的身边早已没有他容身之地!
她竟然偏向了外人!
眼见着杨毅渊与谢惊蛰并肩离去,谢茯苓才轻轻拢了拢身上的长袍,心中的重石虽然暂时放下,但那份沉重并未完全消散。
“总是为他人操劳,何不关心一下自己的福祉?”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责备,在裴缙霄那如炬的目光注视下,谢茯苓自然明白这家伙在暗示什么。
“裴大人权倾朝野,又何需我多此一举。”
“但新婚之日,总不能只有新郎独自一人拜堂吧?”
裴缙霄又开始了他的碎碎念,语气真假难辨,多日未见,似乎唯有这样毫无顾忌地逗弄她,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相思之苦。
而旁边的贺鸿升仿佛并未听见,直到远处他身着铠甲缓缓走来。
他瞥了一眼谢惊蛰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惊蛰留书一封,但昨晚蛮族突袭,我本想亲自送他一程。”
谢茯苓递上了特效解药,顾辛和他的部下不久便恢复了许多,他们与杨国公和贺鸿升配合默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退了昨夜的蛮族。
“顾辛声誉受损,如今正是贺大公子崭露头角的大好时机。”谢茯苓微微一笑,贺鸿升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位从容不迫、静美非常的女子。
睿王亲眼目睹了贺鸿升领兵作战的英姿,顾辛手中的权势被大幅削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但有些机遇,贺大公子恐怕是无缘的。”
裴缙霄突然走近,目光如炬,似乎在宣誓所有权一般挑衅地看着贺鸿升。
这一次,那温文尔雅的男子眼中竟然闪过一丝锐气。
他与裴缙霄对峙了片刻,又转头望向谢茯苓,“谢御医即将返京?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逢。”
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自从杨湘湘那儿得知了京城的种种变故,他既感慨命运的无常,又抱有一丝希望。
谢御医尚未对裴缙霄许下承诺,不是吗?
“即便重逢,又能有何改变?”裴缙霄轻笑一声,“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以免徒增烦恼。”
“裴大人是在害怕吗?”贺鸿升突然反问,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害怕?
裴缙霄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而贺鸿升却仍旧不肯示弱,“现在的贺某或许不及裴大人,但人不可自暴自弃,终有一日,我定能如同裴大人一般,守护在她的身边。”
他虽未向谢茯苓明确表白,但他深知,聪慧如她,必定能察觉到自己的深情。
在首次击退蛮族之后,他本已决意向谢茯苓坦诚自己的心意,但当她与裴缙霄之间的微妙互动映入眼帘,他便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他无怨无悔,如今的一切已是他昔日梦寐以求的境界,若非谢茯苓,他或许早已在那充满欺诈与权谋的贺府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知道,有些错过,已成为无法挽回的遗憾。
在此将这份情感再次摊开于两人面前,无疑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困扰和焦虑。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会选择放弃。待他势力壮大,足以与裴缙霄一较高下之时,他必将勇往直前,不再退缩!
“放心吧,本大人可是等不到那一天!”裴缙霄目光如炬,透过贺鸿升眼中的坚定,已猜透了他的心思。
不可否认,这贺家大公子确实经历了生死考验,获得了新生,假以时日,或许真有可能成为裴缙霄的劲敌。
因此,还是让贺鸿升在边境多历练一段时间吧。
……
在另一处。
昭平侯府内。
“夫人,老夫人拒绝用午膳,还将送过去的菜肴推翻在地。”魏嬷嬷满身污渍地来到宣婉仪面前,语气中透露出满腔抱怨,“她还说……”
镜前精心装扮的女子缓缓转身,嗓音沙哑而低沉,“她还说了些什么?”
陆哲远不惜重金为她寻来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采用民间复杂的方子治疗了她被毒害的喉咙,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到如今的状态。
然而,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