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护在谢茯苓身旁的老王妃目睹这一切,不禁冷笑一声:“昭平侯当年施恩,是因为他看重谢将军的才华,认为他值得结交!而你们,却倚仗他积累的恩德,来欺凌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子!”
“如果陆世子真的怀有孝心,又怎会包庇外室,还将身世不明的私生子带入家门,让茯苓备受羞辱?”
老王妃的话让陆家族老们也不禁羞愧地低下了头,然而听到“外室”二字,他们纷纷疑惑地抬起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养外室的,不是陆哲晟吗?
陆老夫人的心猛地一沉,原本以为宣婉仪被安置在二房做个妾氏就能息事宁人,哪料到如今旧事重提!
然而,老王妃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你们还想继续隐瞒吗?”征西王的锐利目光落在陆哲远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警告,若不想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最好不要挑战他的耐心。
至于陆哲晟,征西王更是羞于启齿!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解?”陆家族长开口询问,陆哲远感受到征西王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如鲠在喉,片刻后,又望着谢茯苓。
在岁月的长河中,茯苓,你我共度了一段夫妻时光。那些曾经的误会,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我,陆哲远,愿对苍天起誓,今后定会竭尽所能,顺从你的意愿,让我们携手翻开新的篇章,重新开始,好吗?
他低声细语,眼中闪烁着哀求的光芒。
陆哲远满怀期待,他已经如此谦卑,在众人面前尽量维护她的尊严,还承诺将会对她关爱备至,她应该释怀了吧?
宣婉仪之事,她早已知晓,若真的无法忍受,恐怕早已爆发,不会隐忍至今。
她必定对他尚存情愫。
“既然你承诺事事顺从,那么,世子,请在这份和离书上签字吧。”谢茯苓的声音轻飘飘的,喜怒难辨,但那坚决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陆哲远心中一凛,然而,当他与她的目光交汇,神情瞬间凝固。
眼前的女子虽然熟悉至极,但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深不可测,让他无法窥探,却清晰地传达出一个信息——她的心中,没有他的存在。
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残存的自尊和骄傲吞噬。
他慌乱不安,他不愿相信,这段日子他的妥协与呵护,竟完全无法打动谢茯苓的心。
他就像一个自作多情的丑角,谢茯苓恐怕从未想过再给他一次机会!
即使他付出了这么多,她依然将他视作笑柄!
征西王察觉到了陆哲远情绪的波动,他迈前一步,生怕他会失控,对谢茯苓造成伤害。
然而,陆哲远的脸上却泛起一丝冷笑,带着几分固执,他的目光越过征西王,落在谢茯苓的身上。
“就算今日将我置于死地,我也不会签署和离书!在陆家,只有休妻之理,并无和离之规!”
“陆世子,你未免太过分了!”
老王妃忍不住怒斥一声,谢家族人纷纷蠢蠢欲动。
“只有休妻,没有和离”,这语气何等狂妄!
然而,难道真的要刀剑相向吗?
“世子,事已至此,强扭的瓜不甜。若先侯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们与谢家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陆家族人纷纷上前劝解,唯恐事态恶化。
但陆哲远仍旧不为所动,既然他自身难保,那么谢茯苓也别想安生!
“茯苓,你素来明理,为何不能平心静气地商讨,而非要逼迫世子至绝境呢?他可是我陆家的希望,如果要死,不如让我这个老太婆代他而去!”陆老夫人泪流满面,她的模样,仿佛是谢家在欺人太甚。
征西王和老王妃相视一眼,他们显然低估了陆家人的无耻,即便征西王府已经介入,他们仍旧如此顽强!
而陆哲远更是心狠手辣,提出休妻?
他意图彻底摧毁谢茯苓,让她和谢家蒙羞!
“岂有此理,你们……”谢家族老忍不住起身,然而,他话音未落,陆老夫人便立即捂着额头,痛呼起来。
“哎呦,这不是要逼死老身吗?我这条老命,不如就此撞死算了!”
谢家众人,出身武将,习惯了刀剑解决问题,即便退出江湖多年,也仍旧不善于唇舌之战。
在一片喧嚣与混乱之中,陆老夫人那动辄以死相逼的性情,真令人感到十足的无力感!
“无耻之徒,你有什么资格休弃我那姐姐?”谢惊蛰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立刻冲上前去,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陆哲远的面颊上。
那充满怒意的拳头,如同陨落的流星,撞击在他的面庞上,立时让他的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然而,陆哲远却似乎对痛苦毫无察觉,他随意地用衣袖抹去血迹,目光如利箭般锁定着谢茯苓,“为何?就因为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我一个耳光,对她的丈夫不敬,我自然有权休弃她!”
“你既然一心想要脱离陆家,那就只能落得一个弃妇的下场,我早已给了你出路。”
他已不顾及其他,那一记耳光,他绝不能就此罢休。
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