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
她惊讶地看着突然造访的凌蓟,对方面露尴尬之色,“敢问世子夫人此处是否还有余粮?二夫人拒不归还金库的钥匙,少爷与之理论无果,如今将军府内一片混乱!”
“我们与二房早已分道扬镳,金库的钥匙为何会落在二婶手中?”
谢茯苓记得这位二婶邹氏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往昔叔父在世之时,两家关系亲密,但自从叔父战死沙场,二婶便再也没有踏入将军府一步。
相反,母亲与父亲时常前往二房探望,对他们关怀备至,全力扶持邹氏及其两位堂妹的日常生活。
“世子妃或许不知,自老将军仙逝之后,您忙于侯府的生计,二夫人便突然热心起来,常常过府与少爷促膝长谈。”
那段时光,谢惊蛰正纠缠于姜敏筠的事务,不知何故竟让二夫人接手了家务,原本相安无事,然而得知谢茯苓回归府邸后,二夫人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凌蓟的神色有些阴郁,“世子妃曾吩咐要储备粮食,少爷便向二夫人求助,岂料她屡次以病体为由推脱,闭门不见,少爷这才察觉到事态的不寻常!”
谢茯苓沉思片刻,只觉得此事之中必有蹊跷!
尽管二婶的意图尚不明朗,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召唤神明易,送走神明难!
很快,谢茯苓心中已有定计,凌蓟见她整装待发,心头涌起一丝喜悦,“世子妃这是打算去安抚少爷吗?”
连番打击之下,谢惊蛰已是身心俱疲,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近日来形销骨立,若再这样下去,凌蓟担忧他可能会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安抚他又有何益?让他沉浸在那份煎熬之中吧,毕竟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毕竟没有人会永远为他的失误埋单。
谢茯苓的面色略带寒意,如今,她必须去弥补自己的失误!
……
二房的宅邸与将军府仅一街之隔。
“世子妃,这个地方似乎岁月静好,与周边的环境相比……”襄苎紧紧跟随在谢茯苓身旁,目光游移于四周幽雅的回廊与清爽的庭院,意味深长地低语。
她想要表达的是,无论是历经沧桑的昭平侯府,还是因谢老将军陨落而愈发冷清的将军府,每一棵草木都似乎承载着各自的情感。
无论是蒸蒸日上,还是日渐式微,都能让人深切地感受到那份变化。
然而,二房此处却仿佛岁月未曾留痕,与叔父在时别无二致,谢茯苓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不得不说,这位二婶确实有着治理家业的智慧。”
在后花园的凉亭中,远远地便望见了那道正在修整盆栽的优雅身影。
“夫人,世子妃莅临拜访了!”
引路的管家恭谨地开口,二夫人邹氏缓缓转过身来,那深邃的目光立刻落在谢茯苓的身上。
只见她身着一袭低调而华贵的浅灰色鎏金长裙,那沉静而内敛的色调与四周盛开的鲜花形成了鲜明对照,唯一在手腕上佩戴的一只翠绿玉镯为她增添了几分生机,而她那严肃的面容更显得严厉而严肃。
尤其是那锐利的眼神,仿佛随时准备指出他人的不足,评判是非曲直。
“自从茯苓出阁之后,还未曾亲自登门拜访过二婶,如今世道多艰,听闻二婶身体不适,特地带了一车救济粮食前来,希望能为二婶减轻一些负担。”
邹氏微微挑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旁边的管家也暗中点头称赞,毕竟在如今京中,即便是富有也难以购得粮食。
没想到世子妃竟然如此慷慨,这份手笔,确实令人惊叹,否则,他也不必冒着被主子责备的风险前来通报。
毕竟,之前谢惊蛰来访数次,均遭冷遇!
这次,以一车的粮食作为敲门砖,自然是值得二夫人亲自接见的。
“你这份心意我领了,我的身体还算不得糟糕,不过是多年来守寡,不愿意见外人了。”
邹氏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笑意,手中那把锋利的剪子轻轻剪断了一截细嫩的花枝,语气中满是讽刺:“看看那位世子妃,往昔守寡之时还能频繁亮相,说放下便放下,我二婶真是羡慕得不已。”
襄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正欲反驳,却被谢茯苓不动声色地制止。
这种莫名的敌意,确实让人感到不快。
邹氏微微瞥了一眼谢茯苓,见她依旧镇定自若,便再次开口:“你嫁为人妇多年,我二婶鲜有机会指导你,今日既然来了,自然要对你几句忠告。”
“听说陆世子在你旗下的布行被拘,此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身为正室,你怎还有闲暇四处走访?难道传言非虚?”
谢茯苓平静地抬起眼帘,邹氏嘴角轻轻上扬,继续说道:“外界盛传陆世子倾心于一位佳人,你是否因此而心生不悦?身为世子妃,即便他纳了外室,你也应宽宏大量,将她纳入府中!”
“陆老夫人对你疼爱有加,容忍你的任性,但作为儿媳,哪能如此轻松?你近来疏于侍奉婆母,忽视了妯娌,反而忙于与难民为伍,切勿引发笑话,导致家宅不宁!”
说到这里,一般人都可能已经按捺不住怒火,但谢茯苓反而笑得更从容,她没有忘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