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是个很有主意的小娃娃,冲诲哥儿使了个眼色。
俩人一起长大,对方还没撅腚,他们便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一个眼神足够俩人形成默契了。
只见安哥儿迅速跑到陆辞寒身边,抓起他的右手就啊呜一下咬上去!
诲哥儿也勇敢地抱住他的左手就咬。
安哥儿心想,大梵人多用右手,所以他挑了比较容易被甩飞的右手咬,这样诲哥儿便没那么被甩出去摔跤。
陆辞寒没料到俩娃娃竟然是如此饶不了他的,嘴角抽了好几下。
两只手被咬得生疼,但是他不想把孩子们弄摔倒,只能强忍着怒斥:“你俩是小犬不成?快住口!安哥儿,我是你爹!”
曲清如也后知后觉地回神,赶忙跑过去掰小娃娃的嘴巴:“别咬了,诲哥儿,这是你大伯父,安哥儿,这是你爹爹!”
诲哥儿:“胡说!”
安哥儿:“骗人!”
俩人一张嘴,陆辞寒赶紧把两只手举起,像极了战场人举白旗投降之人。
细细一看,右手被咬得已经破皮出血,左手状况好一点儿,没有破皮。
陆辞寒气笑了:“小兔崽子,真狠。”
安哥儿还要掐腰回骂,看到曲清如阴沉的脸色,当即吓得抿了唇。
曲清如不顾俩娃,拉着陆辞寒便坐到一边帮他清理伤口,扭头看到安哥儿红着眼眶兀自不服气,斥道:“叫人把你姨父请过来,看看这伤可要敷什么药。”
安哥儿鼻子酸酸的,但是他不敢忤逆曲清如的话,匆匆作了个揖,拉着诲哥儿就跑出去了。
片刻之后,花青临夫妇赶过来,听说了陆辞寒受伤的经过后,哭笑不得。
花青临道:“人之牙齿堪比毒药,我在泽州时,曾亲眼看到过被人咬伤后不幸身亡的老人。”
曲清如大惊:“这么严重?”
“不过小孩子的牙齿当是比较干净的,先服药丸,我来清理一下伤口。”花青临规规矩矩,不拿正眼直视曲清如。
曲清如当即给他让了位置,被江绾拉到一边看。
江绾揶揄道:“哎哟,没想到堂堂陆世子在外面威风凛凛,回来却被自己儿子咬伤了,倘若因为这个咬伤病倒,那可就笑死人了。”
曲清如无奈道:“可不是嘛。花大夫可要尽心医治,可不能让他因为这个去世,否则日后族谱上都不知该如何记载呢,前面响当当的事迹一大串,最后却是被自家儿子给咬了一口而丧命的,可真叫人笑掉大牙了,安哥儿也要因此成为家族罪人。”
这也是她的担忧,千万不能是这种死法。
不过她骨子里并不相信陆辞寒会这般虚弱,所以才有心思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
陆辞寒摇摇头:“你瞧瞧她们姊妹俩,如今可真是一丘之貉。”
花青临抿唇笑着:“陆世子放心,咬得不深,不会出事的。”
江绾撇撇嘴:“不好玩,我还想看看陆世子狼狈的模样呢。骄骄,怎么一回事啊?安哥儿咬他做什么?”
提起这个,曲清如就无奈扶额:“那俩小子认不出他,安哥儿以为我不要他爹了,主动向一个大胡子丑八怪投怀送抱。”
江绾捧腹大笑,就连花青临也忍不住笑得浑身颤抖。
陆辞寒无奈地摸了一把自己胡茬:“算着日子赶回来,没工夫打理。罢了罢了,快让人帮我刮个胡须,我得尽快进宫一趟。”
花青临几人这才止住笑容,曲清如则亲自帮他刮胡须……
安哥儿和诲哥儿一直躲在门外偷看,等看到陆辞寒胡须刮干净,露出原本的面容后,安哥儿的脸色垮得一塌糊涂:“他真是我爹爹啊。”
诲哥儿瘪嘴就想哭:“完啦完啦,我娘回去要抽我了,我咬了大伯父。”
“没关系,你就说是我让你帮忙咬的。”
诲哥儿不安地看向安哥儿:“可以吗?虽然确实是你让我咬的,可是……可是这样说,大伯父他们会不会狠狠揍你啊。”
安哥儿也害怕得要命,但还是逞能道:“不怕,我有办法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腚,脑子开始拼命转动。
陆辞寒是两个多时辰后回来的,嘴角微微上扬,步伐轻快。
安哥儿悄悄看着,知道他爹心情不错,跑过去便噗通一声跪到他跟前:“爹爹,我错了!你打我屁屁的时候能不能少打几下?”
“你娘说要打你屁屁了?”陆辞寒挑眉。
安哥儿撇撇嘴:“没有,娘说要尊敬长辈,可我咬了爹爹,爹爹若是不原谅我,娘就要打我了。”
陆辞寒捏捏眉心:“你小子,倒是会未雨绸缪。”
等曲清如想揍他的时候,他便把自己扯出来当挡箭牌,说爹爹已经原谅他了?
他可没这么傻,侯府万事由骄骄作主,惩处不惩处也由骄骄说了算。万一骄骄想要教训这小子,他一回来便和自己妻子唱反调,那怎么可以?
安哥儿跪了半晌,看陆辞寒不吭声,气鼓鼓地爬起来:“哼!小气鬼!”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陆辞寒摇摇头,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上当。
回去给长公主请过安后,他便回了归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