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之事闹到朝堂是很丢脸的事情,但鉴于武阳侯府情况特殊,显然并不是侯府内宅争斗导致的。陆辞寒是新科状元兼武阳侯世子,曲清如则是二品诰命,所以事情非同小可。
皇帝亲自查看过祝甄查出来的前因后果,大为震惊:“竟然有这种事情?岂有此理!”
百官见状,纷纷追问祝甄发生了什么事情,祝甄这才娓娓道来。
前因后果道明,立马有人夸陆辞寒爱妻护子,最后直把他爱妻的行为上升到爱国的高度。
附和者云云,此前还在弹劾陆辞寒的纷纷汗颜,尴尬地缄默不语。
与此同时,许久不进宫的长公主也进宫了,给太后请安后便忍不住落泪,说起曲清如生产之凶险。陆辞寒并没有让她这么做,但稳婆是她请的,倘若不做点什么,她害怕陆辞寒夫妇因此跟她产生隔阂。
太后看她哭得伤心,心疼不已:“你莫要哭了,你那痛症发作了可怎么办?哀家叫人送过去的药材可都吃了?吃完了,哀家再叫人送。”
“太后,那稳婆是我早就请好的,印着她事情多,所以没有一早请进侯府待着,经过这件事,这不是叫外人以为我是个恶婆婆吗?竟然请了如此歹毒的稳婆想害自己儿媳妇一尸两命。”
太后听着,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一时不知到底哪一种才是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良久,她叹了口气:“你家状元郎如今太风光,背后不知遭了多少人眼红妒忌,这件事不可轻易下定断。那人挑拨你们母子关系又能如何?只怕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长公主点头,她当然明白,只不过是故意说了一个不足挂齿的小问题来给自己进宫找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时,皇后也来给太后请安了。
看到脸上还挂着泪的长公主,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口关切道:“武阳侯府如今旭日东升,你也该开心些,不然你的痛症再发作,多叫人担心。”
长公主谦虚受教,太后意味深长地瞥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
嬷嬷会意,沉痛地把武阳侯府发生的事情简要道明。
皇后瞳孔一震,很快敛起情绪:“竟然有这种事?新科状元的内宅里……”
长公主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接过话茬:“寒哥儿的后宅很简单,他对他家夫人情比金坚,从不肯纳妾。年哥儿如今成了木僵之人,只有一个姨娘照顾着他,还要照顾他们的孩子,轻易不会出二房。”
这意思,除了外人谋害,武阳侯府内部没有害曲清如母子的可能。
皇后用余光观察了下太后的眼神,看她正不言不语地吃茶,摸不透太后的意思,便也没再把这件事定性为侯府内宅的争斗。
她惋惜叹气:“这倒是骇人听闻了,新科状元乃朝廷栋梁,什么人竟然如此害他?”
太后淡淡点头:“是害他家眷,内宅不宁,如何为朝廷出力?这件事不仅仅是内宅之事呀。”
皇后暗暗心惊,附和道:“确实如此,所幸母子平安。我此前不知侯府舔了新丁,来人啊,去我宫里将那把长命锁拿来,还有……”
长公主连连道谢,虽然她不是来宫里讨赏赐的,但是她们要赏,她便不该推拒,否则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太后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皇后,又安抚长公主一番,也赏赐了她一堆好东西。
待长公主离开后,皇后起身也打算告辞。
太后懒懒地指了下皇后:“我有点儿头疼,皇后帮我按按?你的手最是轻柔,她们都及不上你。”
旁边嬷嬷们笑着讨饶,直言自己哪里有资格和皇后相提并论,一个个都会意地退下。
皇后心里忐忑,面上却不显露半点端倪。
太后舒服地合上眼,待皇后帮她按捏了会儿头上的穴位,才舒服地问道:“嘉宁怎么样了?可有胃口吃东西了?”
提到嘉宁,皇后便有些悲从中来:“哎,每日都哄着她吃,可每次吃不了一点便饱了,马上及笄,却瘦了一大圈儿。”
嘉宁之前是来太后这里求过的,皇后后来也过来暗示了一番,大致都是想让太后帮忙,把嘉宁赐给陆辞寒当平妻。
太后哪里会糊涂至此。
新科状元炙手可热,人家有妻,皇帝若还是硬给人安个平妻,传出去像什么话?更何况陆辞寒爱妻如命早就在京城传遍了,如此强迫臣子不是寒了臣子的心吗?
所以她早就拒绝了嘉宁的请求,劝她另作他想,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后不确定这件事和皇后或者嘉宁有没有关系:“她毕竟是个女子,不该如此迷恋一个有妇之夫,此事天地不容,传出去皇家威严何在?”
皇后手一抖,干笑道:“我也每次都是这么劝她的。”
“劝不动,那就任由她去吧!哼!天下人都看着呢,她难不成想让皇家被所有人耻笑吗?如此大逆不道,病死也罢!”太后说了一番很重的话,吓得皇后浑身一抖。
她鼻子一酸,走到太后跟前跪下,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听到“病死”两个字,她的心像是在被凌迟,疼得难以呼吸呀……
陆辞寒是大梵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皇帝亲自批准继续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