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贡献完学生所学后,稳婆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她所有的狡辩在这一刻都毫无用武之地,对方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婆子,骂人都比她糙得多,专挑她的心窝戳刀子,听得又是羞愤又是恼火。
陆辞寒等她骂完,感觉自个儿也神清气爽不少。
不等稳婆狡辩,他气定神闲道:“高总管呢,她家有几口人,可都查清楚了?”
高总管小跑过去:“世子爷,她家有六口人,她男人,一儿一女,儿媳妇和一个孙子。她孙子两日前弄丢了,还没找回来。”
陆辞寒冷笑:“所以有人抓走了你唯一的孙子,要挟你这么做?你为了你孙子,便可伤害我妻儿?谋害朝廷诰命,轻则绞刑,重则五马分尸。”
稳婆害怕地抖了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么短的工夫已经什么都查清了?
她想到孙子丢失后收到的口信和孙子身上挂的小金锁,便纠结得皱起脸来,不知道该不该跟陆辞寒说实话。若是诈她的,她说了就是自投罗网啊!
思来想去,她都只是摇头:“没有,我没有害人,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婆子根本就是在冤枉人,我要报官,报官!”
高总管瞥了一眼陆辞寒,呵斥道:“你以为做了那种害人之事,你还有命活着出去报官?”
花大娘讪讪地瞄了陆辞寒他们一眼,有点害怕,但并没有出声询问,不过想来这武阳侯府是他们的,找个由头害一条性命确实不是难事。
她再次心疼起曲清如来,怎么就进了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
稳婆听到高总管的话,吓得大哭:“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
“来人!”高总管不等陆辞寒说话,主动担当起恶人的角色,以往审问也是这么来的,万一泄露,那便是他一个老仆的过错。
虽然从未泄露出去过,但他作为侯府的老总管,这点为主子分担麻烦的意识还是有的。
两个小厮闻讯走过来,在高总管的眼神示意下,捏着针就朝稳婆手心里扎。
稳婆疼得乱叫,他们就把她嘴巴捂上,甚至其中一人直接从她指甲附近戳下去。
十指连心,稳婆疼得泪水不断……
审问很快,有花大娘一阵见血地指出稳婆的问题,又有那么多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作证,稳婆一句耍赖话都没有成功,最后不堪私刑,全部都招了。
她的孙子被人捉走了,以此要挟她谋害曲清如和孩子。
陆辞寒铁青着脸让人直接把祝甄请来武阳侯府,把稳婆、女大夫和罪证全部交给了他。不是不想亲手结果了她们,而是必须揪出幕后之人。
祝甄得知事情经过时,大惊失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地谋害状元郎的妻儿,还胆大妄为地到他府中来动手!
“陆世子放心,我一定尽快查出幕后之人,给你和你家夫人一个交代。”祝甄递上贺仪,恭喜的话说了两三句,看陆辞寒面上没有半分喜色,便也不再耽搁,赶紧带人回大理寺查案。
陆辞寒解决完这些事情,脚不沾地地赶回归云苑。
进屋子时蹑手蹑脚的,比做贼还要谨慎:“醒了吗?”
清韵脸上发虚,摇着头安慰陆辞寒:“世子爷,夫人要睡上很久哩,哪有这么快醒的?世子爷也累坏了,要不也歇息一会儿吧?”
陆辞寒摇摇头:“我进去看看她。”
南弦拦住他:“世子爷,哥儿还在松鹤堂呢,要不要接回来养?”
陆辞寒愣了下,茫然地看着她们,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当爹了,至于孩子的样貌,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甚至不记得,他到底有没有看过孩子?
南弦看他一脸茫然,这个神态是她们伺候世子后从不曾见识过的,全都忍俊不禁。
清韵笑着提醒陆辞寒:“恭喜世子爷,喜得麟儿,小世孙生得可好了。”
陆辞寒不自在地撇开脸,想到稳婆是长公主请回来的,下意识便想立马把孩子抱回来。可一想到第一个稳婆中途离开的事情,他又打消了这份疑虑。
那第一个稳婆早先应该也被威逼利诱过,但是她没有妥协,于是幕后之人在她接生之时谋害了其子,迫使她无心接生。
想到这里,陆辞寒摇摇头:“母亲比你们会照顾孩子,让她先帮忙带一带,你们务必肃清院子里的余孽,松鹤堂那头也注意些,不可再出闪失。”
清韵想到陆辞寒当年出生就被调换过,也不敢再笑,忙领命下去了。
陆辞寒再次想进内室,又被南弦拦住:“爷还不去点卯吗?此前那位编修大人来催过,可能确实是有急事。”
南弦也不想阻挠主子们的温情,可提醒主子正事,是她的职责。
陆辞寒这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是翰林院修撰,但他眼下炙手可热,侯府又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点卯。
所以他任性地摇摇头,迫不及待地进内室陪曲清如。
屋子里已经被清理干净,虽然熏香、花香冲淡了血腥气,但细细一闻还是能嗅到淡淡的血腥。
原本生孩子不该在这里生的,是陆辞寒坚持让曲清如在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