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公主是皇后之女,生得明媚张扬,性子活泼,一直很受陛下和皇后的喜爱。
瑾王也是看中这一点,早就开始与她交好。他比嘉宁只大八岁,总会从皇宫外带些好玩的玩意儿进宫送给她,所以嘉宁对这个小王叔最是欢喜。
她眼里的瑾王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爱惜贤才,豁达谦和,是天底下最最让她敬重之人,有时候她父皇母后都不支持她的事情,这个小王叔却会支持她。
瑾王私下里跟她说过,他没有女儿,有时候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模样,就感觉自己多了个宝贝女儿,听得嘉宁满心欢喜。
所以她在瑾王夫妇面前,一向都是口无遮拦的,毕竟在她眼里,瑾王与她父亲无异。
哦,有异。
她的父皇除了是她的父亲,更主要的还是个皇帝,是天下人的主宰,金口玉言,很多时候她都不敢在他面前随意唠叨。如今她快要及笄,每次说错话做错事,父皇都要训斥她没规矩,连带着母后都开始管束她的言行。
但是她在瑾王面前却从不顾忌这些,因为这个小王叔更加像个父亲,他没有皇帝这层威严,总是那板和蔼可亲!
几个人一起用膳时,嘉宁美滋滋地喝着鱼汤,直夸煜哥儿厉害。
瑾王府看她跟个孩子似的,柔声问道:“嘉宁的生辰快到了吧?你的及笄礼我们许是不能参加了,待会儿我提前把贺仪送给你。”
嘉宁公主听了这话,不高兴地放下银箸:“我不要!”
瑾王妃不安地看了瑾王一眼:“公主不喜欢?你不如先看一眼?是我和王爷一起……”
“不是,我想让你们去参加我的及笄礼,你们到时候再送。我今日过来看看你们,又不是为了提前讨要贺仪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瑾王妃怀疑自己说错了话,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
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嘉宁公主一看,立马收敛小性子去哄:“我不是这个意思,别哭呀,我只是不知道父皇为何要让小王叔闭门思过。王叔这么好的人儿,不该这样的。”
提起这件事,瑾王妃哭得更厉害了。
谁愿意被禁足小半年呢,尤其是前途茫然,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想想就揪心。
嘉宁公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求助地看向瑾王:“小王叔……”
瑾王宠溺地摇摇头,叹着气把瑾王妃搂进怀里:“孩子都有了,还哭鼻子,好了,别哭了。”
他轻声哄着,抬手把她揩泪。
瑾王妃羞得满脸通红,推开瑾王的手,低声道:“公主和煜哥儿都看着呢!”
嘉宁公主立马捂住煜哥儿的眼睛,自己也识趣地闭上眼:“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煜哥儿喜欢嘉宁公主,也学舌道:“我们鞋么没没看见!”
瑾王妃被逗得破涕为笑,一场伤心事就此揭过。
可嘉宁公主接下来看到瑾王一直为瑾王妃夹菜,还关心她的胃口好坏,甚至亲手帮她剥了一只虾后,终于羡慕得泛起了酸水儿。
她在瑾王面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嘟着嘴巴道:“我今日看到状元他们打马游街了,那个状元可真好看,可惜……”
瑾王眼皮一跳:“殿试已经结束了?我在府里不知今夕何夕,不知状元是何许人也?”
嘉宁公主心疼他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又实在是回味陆辞寒的风姿,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他今日的风采。
瑾王听说陆辞寒是状元后,眼底的温和一下子没稳住,当即变得阴翳骇人。
嘉宁吓了一跳,不过眨眨眼再看过去,瑾王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哪里还有刚才的阴狠。嘉宁公主只当自己看错了,也没多想,继续夸奖陆辞寒。
“小王叔是没看到,那么多进士,独独他一人是最打眼的!所有人第一眼看过去都只看得到他呢!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简直貌比潘安……”
瑾王妃悄悄看了一眼瑾王,打趣道:“难不成他比你小王叔还好看吗?”
嘉宁公主看向瑾王,不好意思道:“小王叔也好看,可这位新科状元的好看真的是见之难忘。他的眼睛比小王叔的还好看呢,对了对了,他笑起来的模样像画上的谪仙,还有啊,他骑马的姿势真真是好看……”
“谪仙……”瑾王听到嘉宁公主的话,气笑了,“你便是如此欣赏他又如何?他成亲了,娶的还是个乡野村女。”
嘉宁公主顿时泄了气:“可不是,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抛弃糟糠妻。”
瑾王眼珠子转了转,侧眸看向瑾王妃:“煜哥儿困了。”
瑾王妃会意,和建宁公主说了声对不住,便带着煜哥儿回内宅去了。
瑾王看嘉宁公主单手支颐,满目憧憬,笑道:“还未及笄,便思春了?”
嘉宁公主羞红了脸:“小王叔说什么呢!”
“陆世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娶了那样一个配不上他的女子。你可听说他那夫人原先闹的笑话……”为了拿捏陆辞寒,瑾王可是下过工夫的,早就把陆辞寒和曲清如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
嘉宁公主兴趣颇浓,缠着他讲了一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