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安药堂。”陆辞寒咬牙切齿地咀嚼这几个字,用余光观察着曲清如的反应。
其他药堂不是祥便是瑞,亦或叫什么康,花青临这是故意的吧?
故意把他家骄骄名字里的“如”字给取进去?
他这段时日一直帮花青临张罗修缮之事,不过花青临从未跟他商议过药堂取名之事。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但来都来了,掉头就走可不是他的风格。
这么做只会让骄骄觉得他小气,觉得他草木皆兵。
曲清如看到这几个字,眼底也闪过一抹异色。
若是不知道花青临曾经对她有过心思,她也不会多想,但花青临看似温润有分寸,可骨子里却极为固执,这个药堂名字不得不让她误会。
她悄悄扭了点儿头,偷看陆辞寒的反应。
见他神色如常地和前来给花青临道贺的那些达官贵人寒暄,嘴角还挂着如常的笑,曲清如便觉得自己想多了,随即也若无其事地把心头异样略过。
陆辞寒和人打完招呼,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曲清如。
她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他心里又莫名其妙地开始泛酸,他是她的正头郎君,确实不该小气。
一个“如”字而已,又不是只有他家夫人能用来做名字,整个京城那么多铺子,有“如”字的不下十家,他确实没理由逼着人家更名。
不远处,花青临被一干人围着道贺,贺仪都有人专门记录。
他一抬眼先是看到了陆辞寒的优越身高,那张惊艳绝绝的脸,花青临每次乍然看到都忍不住暗叹:人比人,气死人。
有陆辞寒的地方,便是十分具象的鹤立鸡群。
即使他穿得不扎眼,也没法不注意到他,这样貌不管放在何处都是最打眼的那一个。
然后他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旁边的曲清如。
也不知他们俩是不是商量好的,今日都穿了一身以窃蓝色为主的衣裳,衬得俩人都如羊脂玉一般白润。尤其是曲清如,白里透红,眸子里水波流转,一看便是个香香软软的人儿。
她站在陆辞寒身边时,把陆辞寒那张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衬得更加硬朗了几分,别的女子会被陆辞寒比下去,可曲清如那张脸怎么看都没有被他夺走光彩;陆辞寒原本偏阴柔的容颜,因着刚毅的轮廓和傲视万物的目光,再被娇娇软软的曲清如一衬托,显得越发伟岸。
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花青临看得心里酸溜溜的,但是能看到曲清如,他的开心胜过一切。
他从人群中挤开,亲自迎上去:“陆世子,如……世子夫人,你们来了。”
陆辞寒听他下意识便要那么亲昵地唤曲清如,轻呵道:“花大夫药堂的名字,取得颇雅致。”
花青临眼神微闪:“是请了先生帮忙取的。”
取了三个,有两个都带“如”字,他原本可以选那个不带如字的,但鬼使神差地定下了这一个。
原想的是,越是逃避反而越显得心虚。
没想到陆辞寒今日当面直接问起药堂的名字,他只好硬着头皮佯装不懂。
“二位可要进去坐坐?我在小鲜楼定了几桌酒菜,待会儿请赏脸过去一起吃个酒。”
陆辞寒也没揪着药堂的名字追问,他不想让骄骄陷入尴尬之地,便道:“我家夫人还未进去看过,既然来了,便进去把个平安脉。”
花青临求之不得,让他师父孙济帮忙招呼那些达官贵人去不远处的小鲜楼吃酒,自己亲自带着陆辞寒和曲清如往里走。
“多谢陆世子为我盘下的铺面,很是不错。前面两间铺子打通成了一间,里面隔了两间厢房,看病需要时可用之,平日里累了乏了也可歇息……后面有个后院,有屋子可住,有……”花青临热情洋溢地介绍着,眼里亮闪闪的。
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这个药堂。
他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开一间自己的药堂,待稳住脚跟后便尽快把娘亲和大哥一家都接过来。
瑾王送的宅子是两进两出的,不小,虽然不在闹市,但是也在颇为繁华之地。人家要送,他一个平民百姓是断断不能拒绝的,他打算花大娘他们接来后,安置在那个宅子里,他自己平日便住在药堂。
曲清如看花青临如此高兴,赞许地扭头看向陆辞寒,眼底尽是夸赞。
俨然在说:夫君这次表现得极好,就该如此对待救命恩人。
但是这几日俩人耳鬓厮磨,甚是亲密,所以简单一个对视,外人边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黏糊糊的眼神都比平日里暧昧得多。
花青临也是春心萌动之人,哪能看不出二人之间的暗流。
心里针扎似的痛,怪他遇到如娘的时机不对,天公不作美啊。
“花大夫满意便好。”陆辞寒用余光瞥到花青临的黯然,目的达到,便没再继续和曲清如递秋波,扭头问正事,“瑾王可给你送礼了?”
曲清如惊讶地瞪大了眼,暗中观察花青临的神色。
花青临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神色,只点头道:“瑾王殿下有心,是第一个送贺仪过来的,由他的贴身内侍送来。”
陆辞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