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秦玉莹,户部尚书家的千金。
她旁边戴着帷帽的那位,看举止,应该就是正在跟江二郎议亲的周五。
秦玉莹如今正在气头上,周五是她的手帕交,她一直以为侯府的二—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人,可二—奶奶竟然眼睁睁看着周夫人把秦玉莹嫁给江二郎!
她怎么能不气?
如今谁不知道江二郎此前和柳家定亲时,在定亲宴上和一个不检点的女子搂搂抱抱。
看到曲清如身边的紫苏,她认定眼前这个就是武阳侯府的二—奶奶。
她今日原本是想带着周五过来散散心的,等了半晌都进不去用膳,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再看到曲清如不用等候片刻就能进去,就更气了。
紫苏在曲清如身边伺候久了,眼力见渐长:“秦姑娘,我家大奶奶在这里定过厢房的。”
秦玉莹不客气道:“骗人,明月楼今日才重新开张,你们何时预订的?”
“秦姑娘在外如此行事,秦夫人知道吗?”曲清如冷冷提醒。
秦玉莹眼神一虚,下意识左右张望寻找秦夫人的身影。
一直看戏状态的周五,这才起身上前,拽拽秦玉莹:“罢了,我们去别处吧,咱们没法子事先预订,还不知要候到何时。”
“不公平!”秦玉莹本就是个有脾气的,她堂堂户部尚书家的千金都老老实实等空桌,侯府就了不起吗?
她这么一闹,其他正在等着进去用膳的人也开始闹腾起来。
“凭什么放她进去?我们比她先来!”
“你们明月楼看不起我们怎得?谁出不起这个钱吗?”
原本要迎曲清如进去的伙计,眼看被挤出人群,又不敢当众报出曲清如的身份,急得团团转。
秦玉莹没料到会引起那群纨绔子弟的怒气,眼看自己和曲清如主仆一起被团团围住,急得嚷道:“你们都让开!散开!”
曲清如见她喊破喉咙都没用,冲紫苏耳语了一句。
紫苏会意,扯着嗓子就嚷道:“啊!蛇!蛇!”
那群正在指摘曲清如的郎君们,忽然安静下来。
下一刻,紫苏指到哪儿,那一处的人便惊叫着退散开来。
曲清如主仆周围很快便没了人,除了被迫和她们站在一起的秦玉莹。
曲清如二话不说,拽着紫苏就往里走。
那群纨绔子弟察觉被戏弄之后,骂骂咧咧地聚拢过来。
秦玉莹见状,拽着周五便跟上了曲清如。
曲清如上楼,她们便也跟着上楼。
伙计见曲清如一直没出声撵人,只当她们是东家的朋友,便没多问。
曲清如原以为陆辞寒在厢房里准备了惊喜,心急上楼一看,里面除了多了几盆花,和上一次来这里并无区别。
失望之余,回头看到秦玉莹,她脱下帷帽,不悦道:“请出去,我没有邀请你们。”
这一次秦玉莹还没说话,周五脱下帷帽,红着眼眶质问:“二—奶奶莫不是在报复我?我早已说过,你当初和二爷成亲前便做那种事,与我无关的……我不过是给你敬了一杯酒,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可能在酒里动手脚呢?”
曲清如侧眸看去。
咦?江绾当初被迫嫁给陆祈年,原来是周五的手笔?
秦玉莹看曲清如不回话,仗义道:“别人都说是你自己在酒水里做的手脚,你若还有点良心,便不要为了这件事报复五娘。”
“秦玉莹,你母亲知道你在外如此维护她吗?”曲清如忽然感觉秦玉莹是个草包,她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周五是她父亲下属的庶女,于情于理,都是周五讨好秦玉莹的份儿。
也不知周五给秦玉莹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她处处为周五出头。
秦玉莹下意识把周五护在身后:“帮扶弱小不是应该的吗?你少岔话!”
曲清如不屑地睨了周五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费心报复?如此挑唆她为你出头,便能如你的意了?这世上的事,哪能事事顺心的。”
周五狠狠颤了下。
秦玉莹却拧眉嘀咕:“她没让我出头,是我自己看不惯!虽说人有高低贵贱,可你实在不该当面不尊重人。”
“背地里不尊重便行了?”曲清如斜她一眼。
秦玉莹:“……”
周五看秦玉莹还想说话,怕她闹下去反而坏事,便扯扯她的袖子:“让我单独和二—奶奶道歉吧,你在外面等等我,好不好?”
秦玉莹最受不了她用软乎乎的眼神央求自己,仿佛说一句重话,就要掉眼泪似的,赶紧点头出去了。
离开前还要警告曲清如一眼:“你不许欺负她!”
周五又看向紫苏,紫苏不搭理。
曲清如没让她离开,她就不离开。
周五忍不住看向曲清如:“能不能让你丫鬟……”
“不能。”曲清如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周五咬着下唇,犹豫了一瞬,还是道:“其实我当初之所以会给你敬酒,是得了贵府一个人的授意……”
曲清如挑眉听着,她一直没去管江绾当初嫁给陆祈年的原因,毕竟她没有亲自参与,不能听江绾胡说八道。况且嫁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