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不再有心思休沐了,姜瑾瑜和郑书铭对视一眼,直接跟着宫人进了宫。
这样的大事,自是不能只召见她一个。
姜瑾瑜到得早,便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神游天外。
一直到李尚书愤怒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姜满堂!都是你,我的孩子们才会身陷瘟疫之中!”
“陛下,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没留个后呢!您可一定要给老臣做主啊!”
急是真的急,但他这般声泪俱下,表演的成分也很多。
姜瑾瑜忍不住翻白眼。
皇帝冷着脸,并未马上应声。
说到底,现在这个局面也有他的促成,李尚书这是连他一起怨恨了吗?
“这是李文柏送上来的奏疏。”
他把一个折子扔到李尚书面前。
“他自称曾与京中姜神医习得过一些医术,所以自发进了隔离区。”
“我看,他的心胸倒是比李尚书开阔得多啊!”
“若真能解决此次瘟疫,朕日后一定重用。
李尚书连忙捡起来读了一遍,脸上显而易见地真得急了起来。
原本他想着找个理由,或是偷偷地那人接出来。
可是那傻小子已经自己进了隔离区!
隔离区其实说进就能进的?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还请陛下另派医者前去!”
“犬子才学了几日,不过一个半吊子,他去治病,简直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李尚书开始不住地在地上磕头,整个殿里都回荡着“砰砰”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朕不在意他的死活,难道还能放任整个越县百姓去死吗?”
皇帝明显不悦。
他现在极其不喜欢被人绑架。
李尚书连忙停下磕头,但并不抬头。
“臣,臣实在是,关心则乱了。”
“若如他信中所说,百姓中已有骚乱,若是拖久了,怨声载道,怕是于陛下的威望不利。”
皇帝冷哼一声。
“臣自请带姜神医前往越县。”
姜瑾瑜听到现在,对他们的情绪拉扯厌烦至极,直接站出来说道。
她已经想好,等到去越县解决完瘟疫的事情,确保如意他们平安,能恢复正常生活之后,就去白江口。
不亲自前去,总是会怀疑别人搜寻不够细心。
即便很有可能是最坏的结果。
毕竟能把战船炸沉的火药,对人的杀伤力同样巨大。
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萧洵会就这么栽在一个倭国手里。
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是没有受过致命伤,可他不还是都挺过来了吗?
这一次,一定也一样。
这样的信念,才能勉强支撑着她继续站在这里,听他们言语里来回的机锋。
“姜爱卿?”皇帝明显有些意外。
“瘟疫可不是小事,太危险了。”
他显然并没有让她前往的打算。
李尚书却是连忙说道。
“姜驸马是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人,有他去,才能展现陛下对越县百姓的重视。”
“实在是很合适的人选。”
他的意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只要姜瑾瑜出了京,这一次身边又没有萧洵在,想要让她回不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意图姜瑾瑜知晓,皇帝心中也对他们二人不对付有数。
即便李尚书“冠冕堂皇”的能力非常优秀,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但他还是沉着脸不搭腔。
虽然最近因为身体不好,而愿意多听李尚书捧几句,但姜瑾瑜对他来说,才是最亲近的。
姜瑾瑜借坡就下:“李尚书说的是,微臣也是想为陛下分忧。”
“再者,臣与姜大夫和李文柏皆是熟识,到时候也好沟通协调。”
君臣这么久,皇帝也对姜瑾瑜有了些了解。
知晓她现在这般表现,是真心想去,而不是被胁迫或者赌气。
“那就依姜爱卿所言。”
“朕会封你为钦差大臣,你带着姜神医一起,去越县解除瘟疫,把朕对百姓的关怀带过去。”
“另外,朕给你调动州府驻军的权力。”
“一旦越县产生暴动,你可以便宜行事,先行后奏。”
“臣领命!”姜瑾瑜躬身行礼。
其实,也恰恰是因为姜瑾瑜是重感情的人,皇帝才敢这么信任。
若她真的为了自己安全而对曾经的朋友不管不顾,皇帝反而会觉得她冷漠。
这话也就是姜瑾瑜没听见,若是听见了,心里肯定要嗤之以鼻。
皇帝现在无非就是看谁顺眼,就会主动给那个人找借口。
一旦看谁不顺眼,哪怕那个人循规蹈矩从未出错,也会被从各个角度挑刺。
比如萧洵。
接下来的时间,她便见识到了这一点。
“慎郡王因沉船失踪,当地驻军遍寻未果之事,诸位怎么看?”
皇帝慢悠悠地问道。
“以郡王殿下的武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着了倭国的道?”
“臣以